慧济方丈留下这么一番话就走了。
梁长乐哭笑不得,她命人追上慧济方丈,代问:“方丈这命是批给谁听的呢?若是批给长公主听,长公主不信命。若是批给信的人听,他们听方丈言之前,拒绝长公主,听方丈言之后,又欢迎长公主,说到底他们欢迎的乃是方丈之言,在长公主看来,仍旧不过是虚情假意。虚情假意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慧济方丈笑了笑,“这便是缘分之奇妙了,既然长公主不信,那便随缘吧。”
代问话的人回来,就原话告诉了梁长乐。
梁长乐随即一笑了之。
慕容廷皱眉道:“他跑得太快了,原想叫他给你把脉呢。”
却有个小和尚在这时候匆匆而来,递上一封信笺,躬身“阿弥陀佛,长公主有礼。”
送完信又匆匆离去。
梁长乐打开信一看,不由喜上眉梢。连带着她都更加喜欢那个慈眉善目,却有些多管闲事的老和尚了。
慕容廷蹙起眉头,“他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?自己走的那么快,又叫小师傅送信回来?”
他探头往梁长乐拿着的信笺上看。
梁长乐却猛地将信一合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你不是嫌他事多,不给你看。”
慕容廷挑了挑眉,“我何曾嫌他事多?我是嫌他叨扰你。”
梁长乐道:“人家是得道高僧,不可如此说方丈。”
慕容廷不由瞪大眼睛,“念念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梁长乐轻哼,“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,对待高僧要客气恭敬。”
慕容廷越发好奇高僧在信上写了什么,能叫她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。
梁长乐却捂着信偷笑,就是不给他看。
慕容廷心里岂能没有猜测,现如今,什么事儿能叫念念如此高兴?
但自己猜的,与真正证明了毕竟是两回事儿。
他不拿到信,不亲自看了,总不能甘心。
“算了,你且拿着吧,我不看了,反正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,该知道的时候,总要知道。”慕容廷一副超脱的样子,漫不经心地说。
梁长乐斜睨他一眼,“什么藏不住,好像我要瞒着事什么似的。方丈不过是说了几句禅语,我自己领会了,心里高兴不成吗?”
慕容廷道:“当然成,我念念都能领会禅语了,慧济方丈真是高僧,一句话,一个照面便点化了你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梁长乐已经乐不可支。
慕容廷瞅准时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她手中的信笺。
薄薄的一张纸,上头还有寺庙里常有的檀香。
苍劲有力笔走龙蛇的字迹书:长公主已有孕相,时日尚浅,脉象未必可见,一定要保重身体,此胎所怀绝非泛泛之辈,悉心教养,将来乃是整个天龙大陆的有为之人。因时日尚浅,不好当众言明,遂又来书信一封,阿弥陀佛。
慕容廷反反复复将信看了三遍。
而后他欢喜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,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梁长乐的小腹。
他搓搓手,分明想摸一摸,却又有点儿不敢的样子。
梁长乐哭笑不得,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,“时日尚浅,脉象未必可知,就是说,他可能才半月左右!你紧张个什么劲儿?”
慕容廷激动地不知说什么,口中喃喃,“不紧张,好,我不紧张。”
梁长乐疼惜的摸摸他的头,“第一次要当爹爹了,紧张也情有可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