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抬手遮住了唐柔的眼,潮湿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,含住了她的唇,牙尖轻轻碾磨,咬破了娇嫩的肌肤,将一丝微薄的毒素注射进她的身体。
其实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,作为心爱的私藏,也是件美妙的事情。
人类女性的肩膀松垮下来,再也无法动弹。
他搂住她,想要把她搂进心脏。
柔软的触感让他失了神。
他根本不想窥见那场噩梦。
在海兔子的认知中,两年前开始,饲主不定期会在夜晚忽然回到实验室,对他说一些很奇怪的话,露出深刻的他无法理解的情绪。
每一次,他都嗅到了痛苦,懊悔,愤怒,怜惜,还有爱。
他能分辨出那是白天饲主从来没对他展露过的情愫,也区别于以往任何一种情感,那种爱意是那么甜美,即便比起别的情绪来稀薄到可怜,可还是让他沦为一个无法自拔的瘾君子,对那丝丝缕缕的甜蜜爱意上了瘾。
对她有瘾,是件极其自然的事。
可一场噩梦把他打进了万劫不复。
怪不得饲主会对他说那些奇怪的话,会不断告诉他不要相信别人,不要给别人伤害他的机会,不要让别人碰触他的身体。
梦境中,他被人压住肩膀,掰开双腿做了肮脏的事情,梦境外,他提前里了解了一切,布下局,摊开天罗地网想要将一切改写。
可心底已经埋下了种子,他开始好奇,好奇的那些行为是什么,他开始学习,开始肖想饲主。
开始,临摹。
他依照自己的名字,让那个因为他的蛊惑日渐萎靡消瘦,茶不思饭不想的研究员买了一群海兔子,观摩它们的生存活动,才知道这个种族的天性原来就是这样的。
海兔子这个种群的生理习性并不好。
它们交配场景壮观而猎奇,是人类无法想象到的。
它们在深而冰冷的海洋中,一群又一群进行繁殖的本能动作,一个疲惫了,就与另一个继续,它们的器官用过即丢,甚至会彼此交换姓器官再进行交配,总是几个,甚至十几个,成群地交和。
最前的第一个与第二个期官交合,而第二个又与第三个的,依次漫开,一个挨着一个,与前后不同的器宫交连。
少年神情漠然,看着它们那样的蠕动,有时要数小时,有时甚至很多天。
因此人类的忠贞观于它们而言是陌生而又抽象的概念。
可他不行。
不但无法接受,甚至仅仅想到梦境里发生的事情,被做过的事,那仅仅想到梦境里的那些东西,就恨不得把自己割裂。
他不停的干呕,呕吐,纤弱的肩膀震颤着,眼中溢出无限悲伤,颤抖的手指捂不住变得通红的双眼。
可脑海中又抑制不住肖想,只有染上她的气息,他才能获得新生,他想为自己打下标记,想让自己彻底成为她的。
如魔咒一般回荡在脑海。
只有成为她的,他才能安心。
才能摆脱那些噩梦。
唐柔气若游丝,眼睛艰难的睁着,只剩下一点缝隙。
“对不起。”
不该让你承受那些,哪怕是不小心窥见未来。
哪怕一切都已经被改变。
唐柔仍然不愿意他看见黑暗,也不想看这样纯真干净的眼眸玷染上污浊。
说到底,做错的是她。
他太缺爱了,因一个还没到来的未来,因一种还没有发生的可能性,而变得更加极端,更加缺爱。
极端渴望她的爱,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上瘾病患,对止痛剂有着病态的依恋。
他缠绵地吻住她的耳畔,舍尖缠绕着她的头发,额前垂下的浅褐色发丝湿漉漉的粘在她的唇瓣上,像殷红的花瓣破开了几条口子。
“我现在很干净。”
“我会一直很干净。”
水藻一般凌乱的情愫缠绕着他的身体,缠绕着他的思绪,沿着他的灵魂,缓慢渗透入他的每一条骨骼,攀附其上,在枯骨上生出花朵,生出长满荆棘的藤蔓。
少年漂亮精致的脸红着,长而密的睫毛湿润,浅褐色的瞳像怪异的琥珀,透出一点红。
羞赧又矛盾的大胆。
凶狠急切的吻变成了若即若离。
太特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