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就要把我卖到凉国去,对吗?”孟金枝凄凉一笑,“是啊,我算什么,我不过是一个棋子,能用一个棋子解决的问题,当然是好的,若不能解决,舍掉我又有什么可惜的?”
“金枝,你不要这么想,你听祖母说,那赢小王爷除了腿有点跛,无论样貌还是身形都很不错的,言语吐谈也是彬彬有礼,而且他这几日一直在药王殿找三忍大师医治他的腿,假以时日,他定能康复如常人一样的。”孟老夫人安慰道,“就连太后也说,赢小王爷对你用情至深,以后定会是个好夫婿的,金枝,你以后不要再想着那个薛公子了,赢小王爷已经派人回凉国送信去了,他说他想带你一起回凉国。”
孟金枝什么也没说,不声不响地回了屋。
赢小王爷腿能不能治好,跟她有什么关系,她根本就不是嫌弃他的腿,而是嫌弃他这个人好吧?
孟老夫人叹了一声,嘱咐花容:“务必照顾好姑娘,要形影不离。”
姜瑜焦急地在家等消息。
没等来孟金枝,反而等来了殷清,殷清神秘兮兮地告诉姜瑜:“薛公子爽约并非是不讲信用,而是他被家里人关起来了,听说薛家接到了旨意,不准把薛公子和孟金枝的事翻到明面上来,否则,他们一家在京城将死无葬山之地。”
“孟姐姐她怎么样了?”姜瑜问道。
“孟老夫人不让咱们告诉她薛家的事,说那薛公子既然无力改变这个局面,那还不如让孟金枝觉得他绝情,也能彻底死心。”殷清摇头道,“听说孟金枝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吃饭,孟老夫人也是急得不行……”
姜瑜知道赵桓允今天从通州回来,便想跟他见一面,看他能不能帮上忙。
她不好意思去楚王府找他,便让柳姑姑去巡防营那边找康华,康华自然很是痛快,说只要殿下一进京,他便会把消息带到。
赵琰刚好路过巡防营,见柳姑姑从巡防营出来,就猜到肯定是姜瑜有什么事找赵桓允,随口说给魏王妃听,魏王妃闺中寂寞,最喜欢说听这些八卦之事,便当趣事说给宇文氏听:“怪不得三叔动不动就去找姜二小姐,原来姜二小姐是个胆子大的,竟然名正言顺地让奴婢去巡防营找三叔,两人还真是感情好呢!”
宇文氏一听就来气:“你三叔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康华说,差不多还得一个时辰。”赵琰如实答道,宇文氏又吩咐他,“你去城门那边等你三叔,就说我病着,让你三叔马上回府,记住,不准让他知道姜二小姐找他。”
那个姜瑜没成亲就这样缠着她儿子,真是岂有此理!
这要是成了亲还了得!
“祖母,三叔身边暗卫如云,这事瞒不住的。”赵琰本来就怕赵桓允,不太敢掺和此事,当场就怂了,缩头缩脑道,“他若是知道是我瞒了消息,指不定怎么骂我呢!”
“你个没出息的东西,是我让你去的,你怕什么?”宇文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,“他是你三叔,又不是别人,你干嘛一提你三叔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!”
“母亲,这也不能怪琰哥儿,他还不是让三叔给禁足怕了!”魏王妃本来就对赵桓允不满,“三叔动不动就罚琰哥儿,琰哥儿能不怕嘛!”
“你只管去,就说是我让你去的。”宇文氏被这母子俩快气死了,“你放心,你三叔要是敢罚你,我就骂他。”
赵琰这才缩头缩脑地走了。
宇文氏又数落魏王妃:“你瞧瞧琰哥儿这个性子,都是被你给教坏了,这么大的人了,一点担当都没有。”
“母亲,琰哥儿一直是三叔在管教,您怎么能推到儿媳头上来呢!”魏王妃很是委屈,“就是因为三叔对琰哥儿管教太严了,所以琰哥儿做事才畏手畏脚的,三叔对骞哥儿就很好,你们又夸骞哥儿办事利索有主见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,老三不该管教琰哥儿呗?”宇文氏一记眼刀飞过去,没好气道,“你也不用攀扯骞哥儿,人家骞哥儿行事沉稳有度,不像琰哥儿这么拎不清,你还敢嫌老三管教得严了,行,等老三回来,我跟他说,你自己管教琰哥儿就是。”
“母亲说笑了,琰哥儿这么大了,本来就不用管教了。”魏王妃讪笑道,宇文氏白她一眼,“你留下,等老三回来你再走,就说我病了,你过来侍疾。”
“是!”魏王妃会意。
“还有,去把你大哥叫来,一起吃顿饭。”宇文氏看了一眼魏王妃,又道,“若是二郎身子撑得住,就一起叫过来。”
魏王妃道是。
眼看天已经黑了,姜瑜左等右等不见赵桓允来。
便凝神听了听他那边的动静,他已经回来了,似乎在跟赵景允他们喝酒,赵景允提到了赢小王爷跟孟金枝的事:“这门亲事还真是及时雨,能解西南边境局势,只要西南那边消停了,朝廷就能抽出手来应对东南倭寇,这几年东南倭寇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。”
“朝廷用一个女子来解决西南之患,当真不光彩!”赵康允虽然缠绵病榻多年,说话却也硬气,“老三,凉国和燕国终究是蛮夷之邦,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由着他来咱们这里挑选王妃?而且挑的还是孟将军的女儿,若是孟将军知道了,还不知道怎么寒心,要我说,就该把赢小王爷用棍子打出去,若是他们不服气,就打到他们服气,咱们是不怕他们的。”
说完,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。
“二哥言重了,能用一个女子解决的事,何必要闹到大动干戈?”赵桓允不紧不慢道,“赢太后对赢小王爷视如己出,若是他想要鸿雁山一带的封地,赢太后肯定会答应,如此一来,西南边境安稳,东南倭寇必定会有所忌惮,所以说不管赢小王爷是否遵守诺言,这门亲事对咱们来说,都是有利无害的。”
姜瑜听得心里猛地一沉。
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,她都快要忘记他是位高权重的三皇叔,至少在她面前,他是个温尔儒雅,彬彬有礼的男子,就连对她说话,他也总是一副温声细雨的模样,却想不到,他对赢小王爷和孟金枝的事是这样的态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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