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安庆摆明厉害,思绪敏捷,条理清晰。
沈凤舒听了甚是欣慰:“你这么为你姐姐着想,想得如此透彻明了。人心隔肚皮,好有多好,坏有多坏,总是看不到头的。”
“儿子也是和娘亲学的,凡事三思而后行。”
周安庆与母亲一起喝茶,继续道:“我知道父皇的打算,父皇一直有心带着母后离京,闲居山野,不受这里的纷纷扰扰。姐姐的婚事是母后最大的一桩心事,儿子不止要用心地办,还要好好地办。”
沈凤舒笑笑:“人无完人,我也不是要皇上找一个天仙下凡来,只要人品可靠,识大体懂人情世故,知书达礼,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。最重要的,他要知道晴儿是个多好的女子,疼她惜她。”
周安庆点点头:“姐姐是个果断纯真之人,心里眼里都容不得沙子。可是……”
他微微一顿又道:“只是在朝廷做事的,又有几个心地纯善的善茬儿呢?”
沈凤舒轻轻叹气:“我当然知道,所以我不急,哪怕人人劝我,让我把晴儿交给别人,我也舍不得。”
“母后别担心,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姐姐会有好姻缘的。”
周安庆宽慰母后几句,又想起那个徐若普:“徐家家风清明,家中人丁单薄,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亲戚。我想,长姐嫁过去之后,府里的事情也少些。”
沈凤舒听得心头一暖,抬手拍拍他的肩膀:“我的庆儿真的是长大了。做了皇上就是不一样,想事情也想得面面俱到。”
“母后别夸我了,我还得好好试一试那个徐若普。”
“哦,怎么试?”
周安庆淡淡一笑:“自然要下一番功夫了。”
沈凤舒温和道:“你别学你父皇,对人家下狠手。”
“母后放心,儿子知道分寸。”
次日,周安庆单独召徐若普入内殿议事。
凭他的官职官位哪有这等待遇?
徐若普正襟危坐,见皇上赐茶一碗,却不和自己说话,让他浑身很不自在。
周安庆故意沉默,等了又等,才轻轻嗓子道:“今儿朕有一事,想要让你来参谋参谋,可好?”
徐若普忙起身拱手道:“臣愿为皇上分忧,请问皇上要问的是何事?”
周安庆淡淡道:“长公主的婚事。”
“啊?这……”
徐若普微微一怔,忙又低头拱手,行礼道:“皇上恕微臣冒昧推辞,宫中的事,公主殿下的婚事,怎容微臣放肆而言呢?”
周安庆笑了笑:“朕才问你一件事,你就说不行?朕要你有何用?”
徐若普额头隐隐冒汗,有点着急:“皇上,微臣斗胆直言,微臣只会为社稷献策,只会为皇上分忧,皇上的家务事,轮不到微臣来说三道四。再说了,长公主身份尊贵,微臣算什么,何来胆子置喙殿下的婚事?”
周安庆仍是笑吟吟的:“长公主的婚事,也是社稷大事。她是朕的姐姐,是朕最亲近的人,公主待嫁闺中,朕心甚是忧虑。”
“啊……”
徐若普恍然大悟,忙道:“皇上这么说,那的确是大事中的大事。”
“那公主殿下,心中可有何意之人?”
周安庆皱眉:“放肆,公主深居简出,哪来的心上人?”
“是,微臣莽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