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以后外婆送你来上课。”宋霜降牵着她的小手说。
嘟嘟很开心,左手牵着外婆,右手牵着奶奶,她以后还能来气派豪华的少年宫学跳舞,人生太美好了。
到年底的时候,宋柚接到大门口传达室打来的电话,说有人找她,是华新社的记者。
宋柚想自己并不认识记者,赶快到门口,见到一个拎着相机包的年轻人,一问果然是来找她的丁记者。
丁记者自我介绍:“我刚从前线回来,韩副参谋长托我给你带信跟照片。”
宋柚略微有点紧张:“韩副参谋长在前线还好吧?”
丁记者看了眼宋柚的神色,安抚她说:“嫂子你别担心,韩副参谋长没受伤。”
宋柚松了口气,结果丁记者带来的信封,并邀请他到家里坐会儿。
“你给韩副参谋长回信吧,年后我不去前线了,但我同事会去,可以帮你带信,也许能交到韩副参谋长手里,不一定。”丁记者说。
宋柚点头:“那太感谢你们了。”
回到家,照片就被仨孩子抢过去看。
信里只写了他在前线没有危险,不用记挂。
宋柚回信也很简单,就写了家人都健康平安,一切安好,还写了毛豆跟豆包已经上初中,她自己读研究生,还有嘟嘟在学跳舞的事儿。
千恩万谢送走丁记者,宋柚看那两张照片,都是在战场拍的,一张是在战壕里,一张是在猫耳洞外面。
“看咱爸爸太厉害了吧,一身肃杀之气,这眼神多犀利,让人看了都害怕。”
“爸爸很累吧,你看他胡子都没空刮。”
除了这一次拿到韩承的照片跟信,就是从韩振邦那里听到韩承的消息。
很快又过了一年,又到了年底。
皑皑白雪把京城装扮成了玉树银装的世界,每根枝条上都覆盖了白雪,漂亮极了。
宋柚带着仨孩子还有宋霜降一块去了趟最近的颐和园,拍了好多照片回来。
回来后,他们开始打扫院子跟门口,并不需要把雪清理干净,只需要扫出人走的路来。
“我们堆雪人吧。”嘟嘟提议。
“那我们堆个爸爸。”豆包说。
雪人堆好,毛豆拿来韩承的旧军帽跟他们的玩具木仓,给雪人带上旧军帽,肩上挂上木仓,然后说:“这就是爸爸了。”
嘟嘟撇着小嘴,拖长声音跟宋柚撒娇:“这根本就不是爸爸,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
“不会今天过年他还不回来吧。”豆包说。
宋柚摸着她帽子上的毛线球说:“爸爸很快……”
“爸爸!”嘟嘟看到门口站着的高大威武身影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立刻惊喜地大叫着飞奔过去。
“爸爸!”
“爸爸!”
看着朝他跑过来的仨孩子,韩承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:“小心点,别摔了。”
宋柚心跳节奏大乱,他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!
看他衣着单薄,军帽上、肩膀上都有薄雪,坚毅硬朗的脸胡子拉碴,皮肤黑了很多,眼睛明亮有神,成熟又沉稳。
他把行李放下,弯腰伸出双臂接住最先跑过来的嘟嘟,把她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:“闺女都长这么高了,想爸爸了没?”
嘟嘟鼻子一酸,眼圈跟秀气的鼻尖都红了,长睫上立刻沾了两滴泪,声音激动哽咽:“嘟嘟想爸爸。”
毛豆拎起他的行李:“爸爸你穿得这么薄,外面冷,进屋吧。”
“爸爸你没受伤吧。”
“爸爸你累不累?”
“爸爸仗打完没,你还去吗?”
孩子们有无数的问题想问。韩承说:“爸爸慢慢跟你们说。”
走在他们扫出的小路上,韩承单手抱着嘟嘟,把在原地呆立的宋柚从头看到脚,顺手拉了下她:“走啊,进屋。”
他的手依旧温暖、干燥而有力,牢牢地牵起她冰凉的手。
宋柚这两年都很平静,但现在却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。
幸福如期而至,但还是觉得突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