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时予拉着温意欢走出酒店,后才松开她的手,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。
“我不冷。”
温意欢想拿下来,他反而将扣子一颗颗系好,就像是在和她赌气。
定定望着他的动作,温意欢迟疑出声,“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?”
“我今天才知道,在你眼里我还是挺优秀的。”季时予的话音听不出意味,像是开玩笑却又带着几分正经。
温意欢将手伸进他宽大的西装袖子里,“我可从来没说过你有哪里不好。”
季时予记得她说过的,可眼下她说没有,他也不想和她争论,都已经过去的事情,何必再提起伤害现在的感情。
“你开车了吗?”他换个话题,“没有的话我捎你一程。”
“没开,只能麻烦你了。”
反正他们住同一小区,温意欢也没假客套。
二人上车后,温意欢自如地打开音乐播放器,挑了首舒缓的歌,之后把头靠向车窗,闭上眼睛。
季时予想提醒她系安全带,却发现她的手在轻揉上腹部。
“胃不舒服?”
他发动引擎,想想还是朝她倾身过去。
温意欢睁开眼睛,发现他距离她不过咫尺,心脏一瞬间陡然加快。
她差点以为他是要做什么,结果发现他只是拉过安全带帮她系好。
季时予坐正身体,见她没回答,又问:“我送你去医院?”
“不用了,家里有胃药。”温意欢下意识拒绝,两秒后又想起,“好像吃完了……要不你等下在药房门口停一下?”
“我家有。”
“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不太好吧?”温意欢故作唏嘘地问。
季时予的余光瞥向她,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
“………”温意欢被问得词穷。
“还是说你打算要对我做什么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温意欢反驳,将他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,“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。”
她的动作缓慢轻柔,随扣子松落,米色小西装里的起伏清晰跃入眼底,像在发出无声的诱惑。
车里的温度瞬间就热了起来。
季时予想起过往,他们刚交往的那会儿,每次见面他们都会接吻,美其名曰为了锻炼吻技。
一次又一次,他们由青涩慢慢变得成熟,越来越合拍。
她很坏,偏要撩拨,喜欢看他呼吸急促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,总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。
那个时候,他是真没舍得碰她,无论他们怎样热烈,始终没越过最后的界限。
而今,小姑娘成熟了,却不再是他的了。
季时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,望着前方的红绿灯,问她具体是哪里不舒服。
温意欢明白他什么意思,重新闭上眼睛,说:“我是老毛病了,不用看医生。”
她的语气轻描淡写,对自己的身体仿佛完全不在意。
季时予想知道她这些年究竟怎么过的,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?
车一路开回小区,驶入地下车库,季时予熄火时,发现温意欢竟然睡着了。
外面漆黑一片,只有车内暖黄的光照在她身上,那白皙的脸微微泛红,颊边有一缕发丝俏皮落在嘴角。
季时予想伸手为她拂去,手指刚要落下时,忽然听见她的口中喃喃喊了声:“阿予……”
除了温意欢,没有人这样叫过他。
两人最开始在一起,她总叫他全名,后来觉得这称呼太生分,一点儿都不亲昵,于是给他想了这个专属的昵称。
那会儿台湾偶像剧盛行,他们都喜欢在名字前面加个“阿”字,温意欢就是这样学来的。
季时予本以为他再也不可能听见她那样叫他,当她喊出来的瞬间,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仿佛开了闸门,有野兽想从中逃出来。
目光盯着她嫣红的唇瓣,季时予的眸光晦暗几分,最终也没那么做,只是将她晃醒。
温意欢迷迷糊糊睁开眼,大概是酒精上头,下车时忘了开车门,一头撞向了透明车玻璃。
季时予无语又好笑,他将人带下来,不容拒绝地说:“先去我家,吃了药再回去。”
温意欢跟他来到17层,一进门,她问季时予要不要换拖鞋。
季时予拿了双灰色的,“新买的,还没穿过。”
这一看就是男人的款式。
刚刚温意欢也飞快瞄了眼他的鞋柜,里边清一色都是男人的鞋。
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洁身自好。
温意欢脱下脚上的细高跟,换上他的拖鞋,又顺手将披在她身上的西装挂到衣架上。
季时予尽管说不介意她随便参观,温意欢也没到处乱看,去沙发前坐下,等他拿药过来。
两人的家相隔两栋楼,之前没遇见过也实属正常。
温意欢那房子的位置不太好,不像季时予他家是这小区的黄金楼层,楼王地段,推开门视野极其广阔,正南方向是一扇落地窗,从上往下俯瞰,北城市绝美的江景能尽收眼底。
在沙发上静坐片刻,季时予还没过来,温意欢耳尖的留意到厨房传出窸窣的声响,她好奇循声而去,看见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