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包包中取出来的是一台摄像机。屠申义把线给连接到了电视机上,然后兴致勃勃地坐到了卡莲的身边,方才用遥控打开。
“这是什么?”卡莲好奇地问道。
屠申义随口道:“白天的世界……正确来说,是我白天的世界。”
声音响起了,画面也已经有了。卡莲怔怔地看着那电视机里的画面,那上面都是屠申义的模样。
他带着它去每一个地方,他对着它说每一件事情,就好像把它当作了她一样。
“怎样,还可以吧?”屠申义此时笑着道:“这摄像机是新买的,画质果然不错。”
“你一天就做了这些?”卡莲忽然问道。
屠申义想了一会儿,也忽然道:“你等一下。”
卡莲看着他飞快地跑到了厨房……开放式的厨房里面,她能够看清楚屠申义做的事情。只见他此时打开了冰箱的门,蹲了下去,却是从冰箱的下层中取出来了一个盒子。
他拿着盒子回到了卡莲的身边,在她的面前把盒子打开……她此时嗅到了血的味道。
纯血。
“这些是……”卡莲忽然有些目瞪口呆起来。
这是用来制作冰块的模具,此时上面已经排满了一颗颗用纯血凝结而成的冰块。屠申义用镊子把上面一颗花瓣状的血冰块给夹了起来,“嗯,成型得还不错……来,尝一下味道。”
他把花瓣状的血冰块送到了卡莲的嘴唇边,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口来,吞了进去。
吸血鬼饮血的时候,模样很有趣,像是醉酒一样。屠申义此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卡莲,或许是因为鲜血对于本能的刺激,此时卡莲的尖牙微微地外露。
她仰着头,缓缓地倒到了沙发上,眼睛半睁半开,像是得到了极乐。他伸手扶摸着卡莲的头发,等待着她清醒过来,但她似乎不愿意清醒过来,后来只是蜷缩在了屠申义的怀中。
看着电视里面白天的世界,听着这个男人强壮的心跳型,吃着这个男人给她做的鲜血冰棍,她感觉到时间仿佛停止了般,可以这样的慵懒,可以这样的缓慢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……
意识像是被困在了深海,她拼命地晚上游去,似是那气泡般。而出现在那意识海洋的,是一道疯疯癫癫的声音。
她……卡莲·依谢尔认识这道声音的主人,一个自大却又有着高超技术的赌徒。
金伍城败在了屠申义的手上,砍下了自己的手指,最后成为了屠申义身边的一个跟班……许多年了。
在那段岁月当中,卡莲·依谢尔曾经独自一人游走世界,只是某次回到这座葡萄庄园古堡的时候,见到了屠申义身边多了这样的一个人。
他渴望得到永生……原因是,金伍城被证实患有了肝癌。多年的研究,屠申义并没有真正地研究出来真血,他倒是用自己的血液配置出来了一种药剂,可以压制金伍城身上的癌症。
唯有跟随在屠申义的身边,金伍城才能够活命,所以这个心高气傲的赌徒,早早就被拔掉了獠牙,成为了被圈养起来的一条猎犬。
事实上,吸血鬼们都有着自己的仆人,为他们在白天处理杂乱的事情——又或者称之为代理人。
金伍城就是屠申义所挑选出来的代理人。
卡莲·依谢尔第一眼看见金伍城的时候,就和屠申义说过,金叔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,留在身边未必是一件好事情。
但天性乐观的屠申义却说:如果留着这个家伙,世界上会少一个人在赌桌上把人赢得倾家荡产,家破人亡的暴徒的话,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情。
自从成为了吸血鬼之后,屠申义大概是卡莲所见过的,依然还执着地让自己保留人性的吸血鬼了吧。
“你醒了,卡莲小姐。”伊丽莎白在旁,此时惊喜地叫了一声。
她的意识终于完全清醒过来,看着实验室内的惨况,最后看着坐在地上,疯疯癫癫的金伍城。
卡莲猛地一下从钟落月与伊丽莎白的撑扶下挣脱开来,踉跄地走到了金伍城的面前,一手抓紧了他的衣服提了起来,满脸寒霜:“金伍城,你刚说什么……是谁杀了他?”
“你是谁啊?”金伍城看着卡莲·依谢尔,先是沉默了片刻,然后忽然傻笑起来:“我记得你了!你是采葡萄的姑娘,哈哈哈!蝴蝶飞,蝴蝶飞,飞飞飞!”
“别给我装傻!!”卡莲·依谢尔愤怒地把金伍城摔在了地上。
如今的她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机,只见她直接伸手从洛邱手上把自己的剑给夺了回来:整个过程中,洛邱只是眨了眨眼睛,并没有说什么……虽说这把剑还没有玩够就是了。
“说!!”
血色的花纹长剑此刻直接刺在了金伍城的脸颊旁边,在卡莲·依谢尔满是杀机的注视之下,金伍城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畏惧,便缩了缩脖子,竟是嚎啕大哭起来。
然而此刻,卡莲却毫不留情地把金伍城的手掌给直接切开,瞬间的剧痛,让金伍城整个身体都抽搐了起来,在地上疯狂地打滚着。
起了杀心的女人也挺恐怖的……
洛邱摇了摇头,没有阻止的打算。
反倒是伊丽莎白此时忽然道:“卡莲小姐,这家伙已经快死了,你要继续折磨他的话,他只会死得更快……你,你或许问不出什么。”
听着伊丽莎白的说话,卡莲·依谢尔猛然停下了手臂,她的嘴唇一下下地抽动着,她那吸血的獠牙早就已经外露……她的眼睛早就变得血红起来。
她在极力地按压着自己的愤怒,总算是停下了对金伍城的折磨。
“卡莲小姐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伊丽莎白此时鼓起勇气问道:“为什么你要装成屠先生的样子……为什么你要,要……”
“我在寻找凶手。”卡莲·依谢尔低着头,“杀死屠申义的凶手。”
“凶手……”伊丽莎白瞬间意识到了什么,冲忙道:“你是说,你怀疑我们当中,有人杀了屠先生?”
“起初我是这样认为的。”卡莲·依谢尔冷漠道:“但现在……恐怕不是了。如果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话。”
长剑一挥,她又把金伍城的手臂砍去了一段,不带眨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