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意外地看见了会有一个年轻的男人,在旁晚的时候,把任紫玲送回来。
老城区的老街坊很多,慢慢地就有了一些闲话……偶尔经过晚上会坐着一群乘凉的客人的小卖部的时候,听见。
洛邱也碰见过一次,就在老房子的楼下……有说有笑。
会是什么人呢?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种不安,隐约地有些心情上的烦躁……或许真的就像是老街坊说的一样。
她还这样的年轻,正是最好的年华,也正式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,又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带着一个快成年的孩子?
而且,还并不是亲生的孩子?
那个经常会送她回来的年轻男人,到底是什么人?洛邱一直都感觉自己不会是那种冲动的人,却渐渐地有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冲动。
它就像是一个魔鬼,或许一直存在于心,然后在父亲殉职后的这几个月的时间,得到了喂养。
终于……第二次看见了这个年轻的男人。这一天,他故意地提早从学校请了假,比往昔更早地回到了老城区的屋子里面——临近高考了,学校不可能随便放人。
但是老师清楚这个孩子的事情,知道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不容易,也就宽容了一些了吧。
洛邱躲在了自己的房间,拉拢的窗帘悄悄地掀开了一条缝隙,他感觉到了一种罪恶感……并且默默地看着楼下。
那并不是怎么高档的车子,但走下来的男人大概也只有二十五六岁,能开这种车,条件似乎已经很不错了。
他也看见了任紫玲随后从车上走了下来……她似乎有些失神。洛邱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但似乎仅仅只是说了两句,就已经结束。那男人点了点头之后,就这样开着车离开。
但洛邱并没有看见任紫玲第一时间走上来,而是一个人靠在了楼下的墙壁上,点了一根烟……这是洛邱第一次看到她抽烟。
抽着抽着,她便忽然蹲了下来,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双肩微微颤动着。他知道她这是在哭……这么久了,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会这样的伤心。
一个人蹲在了家里的楼下,默默地抽噎着。
这是多么的无奈和痛苦,才能这样?洛邱不知道……他只是忽然有种想法,或许那些老街坊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。
他就这样看着……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,任紫玲才重新站了起来,飞快地用矿泉水洗了把脸,然后用了地拍了拍自己的脸,才开门走了上了。
脚步声,洛邱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她的脚步声。她轻轻地敲着门,问他有没有吃饭,累不累……一些每天都能够听到的话。
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开门,也没有吱一声,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关了灯的房间。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过去。
她虽然把他带回来了这里,但总感觉还是冰冰冷冷。
……
“真的!我看见了,那个女人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去了!酒店!”
“哪个女人?”
“还有那个?不就是那个寡妇嘛!我就知道,这么年轻,一定忍不住的!”
“等下……刚刚是不是有人走过?”
“什么人?”
“像是老洛的儿子,我是看错了吗?”
……
洛邱觉得自己不应该到来的……但他不知不觉间还是来到了这里。
有什么东西在驱动着他的到来,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控制不了自己。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状态……但他也确实看到了那辆曾经送过她回来的车,就停在了酒店下面。
酒店并不高,老城区的酒店都这样……或许说是酒家更加适合一些。洛邱忽然感觉有些可笑,就算他到来了,可以做些什么吗?应该做些什么吗?
当他犹豫着,是不是应该离开比较好一些……有些事情,或许不说破,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比较好的事情。
或许,就算只有他一个,也未必不能过……就这样吧。
但他看见了那个男人,就在酒店的大堂走过。洛邱一怔,他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参与进去,但是……确实有什么在驱动着他。
他悄悄地跟在了这个男人的身后,但却并没有看见他走进去供给人住宿的楼层,而仅仅只是二楼的包厢房间之中。
房间里面……似乎很热闹。
他深呼吸了一口气,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,在这之前,他甚至已经听到了任紫玲的声音。
如此的大声。
“没门!我绝对不会放弃洛邱的抚养权!!”
“什么抚养权,这是你亲生的儿子吗?”
另一把声音…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。洛邱想自己知道这个声音的来源:这个以冷漠的声音回应着任紫玲的,显然也是有着和他同姓的人——他父亲的一个堂兄。
里面济济一堂,都是洛姓这边的人……从别的城市敢来的人。当初洛邱的父亲分配到了这个城市上岗,后来定居,和他们并生活在同一个地方。
“说亲!到底谁比较亲!我们留着的都是一个祖宗的血!而你!要说是她生母我们绝对不会说半句!可你只是一个后来入门的女人!你会这样好心,照顾他?你才多大?你忍得住吗?”
多么尖酸刻薄的声音。
“我已经说过很多次!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找我!抚养权我是不会放弃的!”
她……到底面对了这些人多少次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