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千羽仿佛惊呆了似的，一动不动，任由她带着滔天的恨意扑向自己。

——你，才是这一切的根源。

王千羽颤颤地动了动嘴唇……她不止一次感受过死亡，最靠近死亡的也绝不是这一次。

于是她直接合上了双眼。

但是，致命的攻击并没有打在王千羽的身上，当她感觉不妥而睁开眼睛的时候，伍秋蕊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了似的。

她那被毒物侵蚀，比蜘蛛的爪子更丑陋，比蝎子的尾巴更加恶毒的手掌，就在王千羽面前不到一分的地方，再也无法寸进入。

是小洛sir。

一股环型的回旋气浪，瞬间将伍秋蕊自王千羽的面前弹开，随后拉扯——伍秋蕊就像是身后别焊上了一根弹簧似的，一瞬间就倒飞而去，直接往小洛sir撞去。

王千羽见过这种招数——在那个叫作叶言的男人身上。

很少人能够在同层次的对决之中，躲开叶言的这种技巧——等着这种猎物上门的时候，叶言总会给予致命的一击。

“手下留情！”王千羽惊恐大叫。

伍秋蕊最终只是轻飘飘地回到了白玉桥。

……

“不要杀她！”

王千羽飞快地冲上了白玉桥上，看见的只是似被什么束缚着的伍秋蕊……王夫人。

她如同被困的野兽般，拼命地挣扎着，然而双手却死死地贴着身体，仿佛身上被套上了许多的铁环般。

“她…她怎样了。”王千羽着急问道。

小洛sir随意地看了眼，“毒物已经侵入了心脏，大概已经伴随着血液流入了她的大脑，并且严重地影响了她的意识。如果没有意外，这是从一开始就不可逆的状态。”

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……”王千羽伏在了地上，颤抖着伸出手掌，想要去触碰那张被毒物侵蚀而变得无比丑陋的脸庞。

小洛sir想了想道：“这段时间，王夫人经历了什么，想来是不清楚的……但我想，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，您应该是知道的。”

“你是魔鬼。”王千羽忽然看了小洛sir一眼，恨恨地道。

小洛sir无动于衷似的，目光平静，黑色的眼眸宛如黑洞般，“在受害者的眼中，不能给予希望的时候，任何人都可以是魔鬼。”

王千羽感觉怕了。

这是怎样的目光？它比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，还要让人敬畏三分……敬畏？

王千羽一咬牙，毅然道：“你可以救她！你刚才就已经可以驱逐她体内的毒物……你，可以救她！你……就是那个意外！救她！只要你能救下她，我可以答应你一切的要求！”

小洛sir道“您希望我怎么救，恢复她的模样？救活她的人？驱除她体内所有的毒，又或者……让她已经失去了活着希望的心，再一次的，跳动。”

王千羽张了张口，整个人愣在那里。

小洛sir低声道：“救下她，让她活下来，但心中的恨意不会消失……类似的事情，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。您将会如此地处置她……又或者说，您现在，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她死，而并未考虑以后的事情。”

“救！先救活人！我给她活下去的理由！”王千羽一咬牙，她一生经历并非常人可比，绝不会在这种情况被三言两语就影响了自己的判断，“你到底要什么，才肯救人！”

“什么都不需要。”小洛sir却摇摇头。

手掌缓缓伸出，有一次地点在了伍秋蕊的眉心之中，一股庞大的灵力瞬间冲刷着伍秋蕊的身体，只见无穷无尽似的腥臭毒气，自伍秋蕊的身上疯狂地散出。

“你……”王千羽惊疑不定地看着。

小洛sir却还有空闲，目光看来，淡然说道：“作为一个执法者，救人应该不需要理由的。只不过，我只能暂时压下她体内的毒物，延迟她体内不可逆转的侵蚀，【我】没有能力将她治好，也没有能力让她的心再次跳动。”

……

应该是通过强大的力量，将伍秋蕊体内的毒物逼出，从而降低她体内毒素的浓度……就像是，放血的治疗法一样。

如果毒气要侵蚀伍秋蕊的大脑，这确实是一种有效的减缓措施……王千羽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。

只是伍秋蕊体内之毒，异常的恐怖……哪怕是还没有掉落四阶之前的自己，也做不到单纯地用灵力来洗刷。

看来小姐不顾自己的劝住，与小洛sir合作参与之后的【苍蓝】天才战，是对的……这个年轻而实力强大的家伙。

排除毒气的速度，比王千羽想象之中的要快许多。

伍秋蕊也安静了下来，理智在疯狂之中得到了片刻的解放……只是已经完全与自己血肉融合的那些可怕的毒物，依然无时无刻地在吞噬着她。

痛苦让人清醒。

“我不能接受，这样的结果……”她面如死灰地看着王千羽，看着小洛sir，“活下来，对我来说，毫无意义。”

“不会没有意义！”王千羽忽然一咬牙，“只要你或者，我就有办法，让你再一次看见小丹！”

“你……”伍秋蕊刹那间目光空白，她猛然伸手死死地抓住了王千羽的手臂，颤声道：“再说一次！”

“第九狱！”王千羽沉声道：“魂魄的归处，所有往死者最终的坟墓……小丹的魂魄，一定被勾去了那里！”

“第九狱…第九狱……第九……”她喃喃自语。

王千羽此时目光生亮，“我们可以将小丹的魂魄从里面带出来！我们可以用养小鬼的方式，让小丹留在你的身边！我们还可以去寻找逆天的宝物，让小丹借尸还魂！”

“小丹，小丹……啊……”伍秋蕊瞬间心神失守，混乱之间，短暂清醒的理智瞬间被无尽的身体痛苦吞噬了过去……瞬间晕厥。

“睡吧，睡吧。”王千羽将她抱入了怀中，低述道：“好好地睡一觉吧，好好地……做一个梦。”

她轻拍着伍秋蕊的背，小心翼翼地哄着，直到伍秋蕊的脸容，似乎不那么痛苦了。

小洛sir目光忽然亮了些，似乎动了某种心思……但他缓缓地吁了口气，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