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，左肩处空荡荡的，竟是连手臂都被无情斩断。

“胖子！”

王十二大惊失色，对着尉迟纯钩怒目而视，“老家伙，你来真的？”

尉迟纯钩缓缓转过头来，两人四目相对，王十二顿时浑身一颤，只觉脊背发凉，浑身汗毛倒竖。

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？

木讷，冰冷，淡漠，空洞，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感。

分明在对视，王十二却莫名有种感觉，尉迟纯钩并没有看自己，而是在注视着什么别的东西。

“不愧是剑之主宰，死了都这么厉害。”

陈清玄面带微笑，口中啧啧称赞道，“仅就刚才那一剑，陈某便是再修炼一百万年，都未必能使得出来。”

“你该死。”

王十二恶狠狠地瞪视着他，眸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，嗓音冷得令人胆寒。

一股无色无形的气息自他体内散逸出来，瞬间笼罩四方，原本躺在地上的十二柄宝剑仿佛突然拥有了意识，齐刷刷地飘了起来，一上一下地悬浮在他身后，可怕的剑意盘旋流转，纵横天地。

“就凭你么？”

陈清玄嘴角微微勾起，毫不掩饰眸中的轻蔑之色。

“没有人可以小瞧昆吾剑宫的弟子。”

王十二目露精光，十二柄飞剑蠢蠢欲动，锐意惊天，“你不行，混沌之主也不行。”

“昆吾剑宫弟子？”

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，陈清玄险些笑出声来，“不就是你们仨么？反正都要死在这里，陈某就小觑你们了，你又能耐我何？”

“剑宫弟子可不只咱们三个。”

王十二缓缓举起双手，在胸前捏了一个玄奥剑诀，眸中闪过一丝凄然，一丝决绝，“就算你杀了我们，昆吾一脉也不会断绝，终有一日会有人取你狗命，替咱们报仇。”

“是了是了，剑之主宰好像还有一个天才弟子，叫什么狗东西。”

陈清玄愣了一愣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，“不过你们两个实力如此拉胯，他就算天资稍好一些，又能厉害到哪里去？”

“他是本门第一天才。”

王十二眯起眼睛，眸中寒光闪动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实力胜你百倍。”

“若是当真这么厉害。”

陈清玄仿佛听见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，忍不住哈哈笑道，“如今他又在哪里，同门都快死绝了，自己却躲了起来，这就是第一天才得担当么？陈某习剑这么多年，还从未听说过一个胆怯之人，能够在剑之一道取得多大成就。”

“我在这里。”

不料话音刚落，天边突然飘来一个淡淡的声音。

声音很轻，却能够清晰地转入耳中，仿佛拥有某种独特的魔力，居然令他的鼓膜隐隐生疼。

“狗东西！”

听见这个声音，路路通三人皆是神色大变，纷纷抬头望去。

只见一道身影正自天边凌空而来，双眸炯炯有神，打着几个补丁的朴素衣着也无法掩盖缠绕其周身的惊人锐意。

“蠢货，你来做什么？”

王十二先是一喜，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，突然脸色一沉，厉声喝骂道，“还不快走！”

“你说呢？”

狗东西在空中脚步一滞，平静地反问道，“我若再不来，你们几个可不就交代了么？”

“咦？”

言语间，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尉迟纯钩身上，不觉面色一变，口中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呼，“老家伙，你没死？”

显然在此之前，他已经得到了路路通等人的传信，知晓了尉迟纯钩的死讯。

尉迟纯钩面无表情，兀自踩着路路通的脑袋，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。
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王十二连忙解释道，“如今尸体被做成了傀儡。”

“什么！”

狗东西神色大变，对着陈清玄怒目而视，“你们怎么敢的？”

“你就是狗东西？”

陈清玄饶有兴致地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，慢条斯理地问道。

“正是。”

狗东西傲然答道。。
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

陈清玄顿时面露喜色，拍掌称快，“原本还不知去哪里寻你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，既然来了，那就和你的师兄弟们一起乖乖上路罢。”

“好大的口气！”

狗东西“唰”地拔剑在手，气极而笑道，“倒要见识见识你幻海剑主的手段。”

“要杀你的人不是我。”

不料陈清玄突然伸手指向尉迟纯钩，嘴角微微翘起，露出一丝阴冷而诡异的笑容，“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