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特意看了一眼镜子,我发现,那个长相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人,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他应该不会害我,凭着他说话的语气跟神态,定非寻常之辈,想要我的命,岂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。
现在,有“他”和纸扎媳妇作为后盾,我心里倒是坦然了不少。
“天意啊,这不是出大事了吗,十里八乡的,也就是你爷爷懂这些门道,眼下大猛被许水仙那个臭婊子掳走了,到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,要是你爷爷再不管这件事,岂不是要出人命吗?”
李大奎换了一副嘴脸,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外,苦苦哀求着。
“天意啊,平日里大伯是如何待你的,你心里定是懂的,都是一家人,有难事了,不就得相互帮助吗,你也知道,大猛是个脑子不机灵的,到了那水仙手里,还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子…”
看李大奎抬起两双肥腻的手掌搓着眼睛,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,我莫名想笑。
这些话,也就是这种恬不知耻的人才能说得出来。
这些年,我跟爷爷过着清苦的日子,一年到头,能吃荤腥的日子少的可怜。
李大奎家就在我们家隔壁,几乎天天家里都能飘来诱人的香味,一家人抠搜的厉害,吃剩下的饭菜,宁愿喂猪,也不会让窝吃一口。
爷爷说过,他家挥霍无度,赚的是不义之财,生下李大猛这个半脑壳,就是报应。
这还不说,李大奎还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,天天说我爷爷搞封建迷信,还带着村里的民兵,把爷爷看事的家当砸了个稀巴烂。
这会,用到我爷爷了,竟然使出这一招数来!
“滚!”
我吼了一声。
“臭小子,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…你帮我这个忙,你爷俩还能在村子里过下去,否则的话…”
“否则的话, 一把火烧了这两间屋子!”
后面的大汉附和着。
“大奎,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啊,你看看,他被窝里,好像躺了个人啊…”
“是个女人的裙子…大奎,我怎么看着,那被窝里的裙子,像是,像是…”
一满脸贴满了黄符咒的大汉,满脸的惊恐,嘴唇哆嗦着,欲言又止。
“对,就是许水仙!那裙子,不正是许水仙拜天地、上吊时候穿的那身大红衣服吗?”
一个精壮汉子,三两步走到门前,透过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大门,直勾勾盯着我凌乱的床铺。
我顿时心中一紧,心里更是暗暗叫苦。
坏了,坏了,这要是被他们发现,躺在床上的这个纸扎,同许水仙长的一模一样,穿着打扮,就是许水仙如出一辙,这下子,就算是浑身是嘴,也说不清这个事情了!
“好你个小子,真是真人不露相,露相非真人啊,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!平日里跟个耗子似的,竟然是个不怕死尸的,你就不怕许水仙把你给睡了!”
李大奎咧着一张大嘴,龇出一嘴大黄牙,冲到门口,喷着满嘴唾沫,同我的大声叫嚷。
“给我砸门,砸开了门,奖励五百块!”
李大奎一脸的穷凶极恶的模样,从兜里掏出五百块现金,大声咋呼着。
“哪个敢!”
我操起明晃晃的菜刀,守在了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