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云舒很少管账,所以对这件事情无从知晓。
她疑惑的看向凌景月,只见他冷声断喝:“飞影!”
飞影匆匆前来,面色复杂的拱手道:“属下的确是记得有这么一项收入,就以为是普通的庄子收成,大意的没有过问!”
影掌柜冷笑起来:“哪个庄子收成能有那么多钱?那些全都是向思阁姐妹们的血肉钱啊!”
她无比嘲讽的看向纪云舒:“你还要证据吗?你口中所谓的证据,不过是在用着向思阁姐妹的血肉钱过着富贵的生活!”
纪云舒面上满是凛冽寒霜,她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府竟然会出了那么大的疏漏。
这多可笑,自己正义满满的前来查证救人,却没想到,原来背后最恶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摄政王府?
就连站在旁边的蕊儿也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,默默的后退半步,跟她保持了距离。
影掌柜面色凛然的说道:“摄政王想要处死草民,草民没有话好说,但是你们休想把此事置身度外!”
纪云舒拧了拧眉心,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向思阁这般生意兴隆,一个月怎会只有几万两银子的进项?
难不成摄政王府只是障眼法,而她真正的幕后主子,另有其人?
想到这里,她就毫不犹豫的开口:“影掌柜,你说了那么久,怕是早就渴了吧?来人,给她端一碗茶过来!”
不多时,就见一名侍女端来一碗茶水,亲手送到纪云舒的手中。
她接过之后,将一枚藏在掌心里面的药丸迅速扔进去,等着它快速融化之后,这才慢悠悠开口:“影掌柜,你既然是替我们摄政王府办事的,那么赏你一杯茶也是应该的!”
影掌柜不明所以,这是要杀她灭口吗?可她在主子身边隐藏那么多年,也是懂些药草的,没有闻到毒药的气味啊。
“怎么了?快喝啊,等你喝完之后,咱们继续再说话!”纪云舒柔声催促。
影掌柜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杯茶水喝了下去,片刻之后,一双眸子渐渐变得迷茫起来,她试图要让自己清醒,然而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。
这时候她身边的一名侍女突然跑过来,试图上前要将她给扶住。
纪云舒飞快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,一掰一拍,顿时咔嚓一声,就传来她的嘶声惨叫。
“当啷!”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她断掉的手中掉落下来。
众人顿时明白,她哪里是要扶起影掌柜,不过是想要她的命罢了。
因为那把匕首上闪烁着黑色的光芒,一看就是淬了剧毒的。
纪云舒眯眼笑了笑:“你主子倒是费尽心机啊,如果不是我向来警惕的很,险些就被他给骗到!”
她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侍女的手腕,耳边顿时传来她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不过片刻,剧毒发作,她七窍流血暴毙。
纪云舒有些庆幸,还好她动作够快,及时发现了侍女的不妥,不然,影掌柜一死,这向思阁的黑锅,摄政王府可就被背定了。
处置完侍女之后,她这才伸手去拍拍影掌柜的脸颊:“醒一醒!”
她睁开那双朦胧的眸子,骤然看到纪云舒的那一瞬间,她着急说道:“公子,你终于肯见我了,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的很好,我每个月都会按照命令给摄政王府银子,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!”
凌景月听到之后,面色十分冷凝难看,看来还真是他的疏忽了,原本以为摄政王府是铁板一块,却没想到,竟然被人埋了钉子。
纪云舒沉声询问:“你把那些银子交给谁?他为什么都不会有半点的怀疑?难道他也是你的同党?”
影掌柜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心,似乎这件事情极为隐秘,她根本就不情愿往外说。
纪云舒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:“快说!”
影掌柜顿时委屈起来:“难道你忘了吗?摄政王府的管家是你救了他的命啊,他答应帮你做这件事情的!”
纪云舒如遭电击,管家不是自打陈兰芝离开之后,她新提拔上来的吗?
他被谁救过命?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?竟然敢这么陷害摄政王府?
她再没有犹豫,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。
凌景月面色也变得极为难看,他冷声说道:“飞影,将向思阁的姑娘们全都集合起来,找出卖身契,为她们善后!”
“是!”飞影不敢吭声,连忙退出去执行命令。
当纪云舒匆匆回到摄政王府,就看到胡管家满脸笑吟吟的迎上前来:“娘娘,怎么今儿个就你独自回来了呢?王爷呢?”
她不动声色的回答:“摄政王去了向思阁!”
胡管家浑身一震,片刻之后,那双眼眸又恢复了从前的温和憨厚。
他恭敬开口:“庄子那边又给王府送来不少野味,奴才这就命人处理了,送去小厨房用做晚膳!”
眼看着他转身就要离开,纪云舒缓缓开口:“胡伯,你慢着!”
胡管家疑惑的转过头,不解询问:“娘娘还有什么吩咐?”
纪云舒凌厉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,许久都不曾移开。
胡管家只觉得额上冷汗不断渗出,他俯身跪在地上道:“奴才实在是记不起做了什么错事惹怒王妃,还请你明示!”
她垂眸叹息:“胡伯,你在摄政王府也足足有了几十年吧?自打我进了门,你就一直跑前跑后!”
胡管家顿时后背发凉,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啊。
他苦笑道:“是啊,奴才算是府中的老人了,之前跟在陈姑娘身边打下手,后来她出嫁成为侯夫人,就得娘娘看重,许了王府管家之位!”
纪云舒猛然拔高了声音质问:“本王妃一直信任你,为何你却要心生背叛?那个人到底是谁?”
胡管家苍凉开口:“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,奴才就一直想着早晚会有一天引起娘娘的怀疑,如今终于还是被你察觉了!”
纪云舒察觉到有些不对劲,她猛然出手去钳住胡管家的下巴,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