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云舒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走进殿内,只听御医无奈开口:“因着娘娘闭息时间太久,喉间出现巨大的损伤,所以一直未能清醒过来!”
她快步走过去,伸手往司音手腕上一搭,发现她脉象的确是跳的极其缓慢。
她拧了拧眉心,面带悲伤的说道:“御医所说没错,只怕娘娘大限已到,请诸位为她准备后事吧!”
原本跪在旁边的小宫婢惊得面色急变,怎么就突然准备后事了呢?不是应该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把娘娘给救醒吗?
她很快就记起自己的使命,不顾尊卑的着急指责:“摄政王妃,你怎么就断定我们娘娘大限已到?还是你心里就是这么盼的呢?如果我们娘娘死了,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小皇子接到你的身边,让他做你们的傀儡!”
她说完,自知也活不下去,直接就嘶声大喊:“诸位大人,求你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们娘娘的性命,只要她还活着,就能保住小皇子的地位,而她死了,有心人就会操控他,让他成为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!”
喊完之后,她直接就碰壁而亡。
鲜血的腥气在大殿内不断飘散,让纪云舒眼底满是凛冽的寒意,她从来都没有想到,为了登上太后之位,司音竟然会做的如此决绝。
众人纷纷跪在地上苦劝:“摄政王妃,请三思,娘娘到底是小皇子的生母,且又在这立储的关键时刻,千万不能再惹起风波啊!”
纪云舒讥诮的勾了勾唇角,看来司音的威逼计划很成功啊!
她点了点头:“很好,本王妃就如你们所愿,去看看她为何还没有醒过来!”
安静的宫殿内,司音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,脖颈上的那一抹青紫的印记尤为明显。
看来她也是个狠人,并不只是做做样子,而是真的把自己搞成半死不活的德行。
跪在旁边的医女小心翼翼的开口:“回禀摄政王王妃,奴婢已经使出很多方法,都无法让娘娘清醒过来,着实是奴婢的失职!”
纪云舒此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,但是她不想让司音得逞的那么容易。
她拧着眉心道:“她之所以依旧昏迷,不过是没有经受巨大的刺激,你去弄一盆子冰水过来,我保管让她即刻醒来!”
医女吓了一跳,连忙颤声询问:“摄政王妃,冰水真的可行吗?娘娘她的身体原本就弱,万一染上风寒,那可就终日缠绵病榻了!”
纪云舒冷声质问:“终日缠绵病榻,也总比现在就快死了强吧?她再这么昏迷下去,五脏六腑就会衰竭,到时候你想救都救不回来!”
医女再不敢反驳,就医术上来说,纪云舒可是权威,没人敢忤逆她的决定。
听到脚步声渐渐远走,原本昏迷的司音眼皮子陡然一颤。
纪云舒可真是蔫坏蔫坏的,竟然要用冰水淋她,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经看出她是假装了?
到底要不要赶紧清醒过来?万一这疯女人是吓唬她呢?那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?
算了,还是等等再说!
哪成想,就是这瞬间的犹豫,将她送进冰冷的地狱。
哗啦,几乎连招呼都不打,夹杂着冰块的冷水就整个浇在了她的身上,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嘶声惨叫。
“啊!”司音的哭喊几乎掀翻了整个宫殿。
医女和所有服侍的宫女欣喜说道:“娘娘,你终于醒过来了?”
司音面色铁青难看?这个疯女人怎么就不讲武德呢?连个招呼都不打,就把冷水浇下来,就是想故意弄死她吧?
纪云舒藏起眼底的嘲讽,满脸关切的开口:“司音,我还以为这个办法不管用呢,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!”
司音更恨的牙根痒痒了,疯子,能不能别这么装模作样?
明明受了委屈,受了苦的是自己,她却还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:“摄政王妃,多谢你出手相救!”
纪云舒拿了锦怕帮她擦拭脸上的水渍,凝眉询问:“好好的,你寻什么死?就算对封号有怨言,也不该用如此决绝的手段,难道你就没替小皇子想过吗?”
司音用力咬着唇瓣道:“就是因为替他想过了,所以才不愿意拖累他,我这个不受承认的娘亲,会让他将来丢人现眼!”
看到她抹起眼泪,纪云舒淡声道:“不就是为了你的封号吗?虽然我皇兄临死的时候,的确有叮嘱不许动摇皇后之位,但是我思虑许久,为了思清,可以封你为西太后!”
“真的?”司音眼底闪过一抹喜悦,虽然受了些苦,还挨了冷水一遍浇,甚至还失去一名贴心的宫女,但是最终要求却实现了。
纪云舒不耐的挑眉:“怎么?你还不信我说的了?既然封号已经定下来了,那就赶紧让礼部为你赶制朝服,等思清百日宴的时候,你们母子两人一起受封!”
司音顿时眉开眼笑,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,从此以后再也不是没名没分的妃嫔,而是要成为掌管后宫的西太后。
闹剧解决之后,纪云舒就离开皇宫,跟凌景月坐上了回府的马车。
她疲累的捏着额角道:“司音也是个不省心的,原来在后宫里呆久了,真的会被权势迷了眼!”
凌景月没有吭声,他已经在这残酷的后宫争斗中,杀了几进几出,自然也明白,但凡走进这池浑水,就再也逃不开。
如今只希望着凌叶能独当一面,让他来辅佐太子,到时候他就可以带着纪云舒远走他乡,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。
他温声说道:“舒儿,你如果厌倦了这样的生活,咱们等立储之后,就让凌叶辅佐思清就是!”
纪云舒顿时就有些不大放心,凌叶的确很优秀,文韬武略样样精,但是唯独从心眼上来说,要稍差一些火候。
若是有心人要陷害他,他只怕被人啃的骨头渣都剩不下。
她迟疑的说道:“还是再等等吧?咱们叶儿跟霄儿不同,他念书的时间居多,对人情世故,尔虞我诈,却有些欠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