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着折扇道:“摄政王大人,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,你可知道打扰新婚燕尔的人,罪大恶极!”
凌景月忍不住挑眉:“想造反是吧?跟摄政王这般说话,你的脑袋不想要了吗?”
燕双得意的笑了起来:“你有事要求我,才舍不得砍我脑袋呢,对吧?”
“闭嘴!”凌景月顺手拿起奏折往他脸上砸去。
燕双利落的接过,低头扫了一眼,凝眉沉吟:“看来江浙那边旱灾的确是很严重,那些粮商肆意抬高粮价,再这么下去,只怕会引起民变!”
凌景月也正是担心这一层,原本朝廷就动荡,这个时候要闹出民变来,只怕会很麻烦。
那些朝臣就算捐出粮食,也只是杯水车薪,必须要从根本上遏制粮价上涨才行,不然非得惹出大乱子!
燕双安慰他:“你也别太着急,我把所有粮食全都调集到江浙,先安抚住民心再说!”
凌景月凝眉扫了他一眼:“你以为能送的过去?江浙城内的粮商得派多少人在外面守着?这可是牵扯到他们利益的事情!”
燕双喝了一口热茶,垂眸沉默片刻。
凌景月又道:“此事不是那么简单,一定是有人从中推波助澜,不然那些粮商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!”
燕双这才说道:“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?”
凌景月还不及说回答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:“我有!”
“舒儿?”他连忙起身迎了出去。
燕双顿时就有些瞧不起,堂堂摄政王跟个妻奴有什么区别?竟然还亲自去迎接王妃,这要是传出去,又得被那些御史言官声泪俱下的死谏。
纪云舒慢悠悠走进来,仔细打量着燕双的脸色道:“最近气色有些不好了,走的时候,我让随风给你开些补肾的药物!”
“噗!”燕双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,他就知道纪云舒会损他。
这嘴巴简直是太毒了!
他给了凌景月一记管管你媳妇儿的眼神,别过脸去,不再理会两人。
哪成想摄政王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,只是关切询问:“医药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?怎么这么早回府?”
纪云舒柔声回答:“我命人调集了一批药材送往江浙,听说那边闹了旱灾,百姓缺粮缺药,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!”
凌景月眼底闪过复杂之色,这烂摊子,他必须得收拾啊。
纪云舒握住他的手安抚:“别太忧心,我有办法,你去给江浙府尹传令,让他通知城内的粮商,官府不再介入粮价上涨!”
燕双面色不变,但是凌景月却有些疑惑:“为什么要传这样的命令?岂不是更加激起民愤?”
纪云舒伸手拍了他一下,挑眉道:“你没看到我从京城调集药物往那边送吗?粮食也是同样的道理啊,只要粮价不设上限,他们就会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肆意上涨!”
凌景月点点头:“对呀,上涨的越厉害,百姓不就越恼怒,越买不起?”
纪云舒摇了摇手指:“不,你误会了,你允许他们粮价不设上限的同时,也让周边的粮商可以去那边卖粮食,不就造成僧多粥多的局面,粮价不也慢慢下降了?”
燕双已经忍不住夸赞起来:“想不到摄政王妃还有经商的才能,你这番话说的我幡然顿悟,原来才发现,你竟然是被医者耽误的商人?”
纪云舒直接送他一句:“呵,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让粮商进驻江浙,路上应该没人敢拦了!”
燕双点点头,连忙起身去安排。
纪云舒走到凌景月的面前,看到他满桌的奏折,十分心疼。
他原来也是处理政务,但是却没有如此辛苦过。
而且做这一切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,等司音安然生下孩子,再到他到储君的位置,怕是他们夫妻都要拴在京城。
她呢喃开口:“王爷,若不是因为我皇兄,你也不必如此辛苦!”
凌景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:“江山是凌家的,我身为凌家人,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,舒儿不必多虑,我心甘情愿!”
纪云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凝眉沉吟:“江浙的粮价,肯定是有人暗中操纵,他试图激起民变,让咱们内忧外患!”
凌景月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他才轻易不敢处置此事。
他冷声说道:“我已经派飞影去查了,应该很快就传回来消息!”
话音落下,就见风尘仆仆的飞影匆忙进屋。
他恭敬道:“王爷,属下已经查出,江浙旱灾开始的时候,所有粮商都跟一名神秘的黑衣人接触过!”
“神秘的黑衣人?”凌景月眼底闪过凛冽寒芒。
飞影黯然垂下眼眸,自责的说道:“属下无能,并没有查出他的真正身份,不过有人说他是从大漠来的!”
凌景月和纪云舒同时想起一个人,面上皆是杀意。
“凌瑞!”他们吐出两个字。
飞影回到院内,就见翠儿正在忙碌,乍然看到他的时候,满目惊喜:“你回来啦?这一路上可辛苦?”
飞影没有回答,而是将她用力抱在怀中。
呼吸着她发间的香气,他满足的闭上眼睛:“翠儿,我很想你!”
翠儿连忙将他推开,不安的看向四周道:“别闹,这还在院子里面呢,让别人看到,又要笑话咱们!”
飞影忍不住打趣,明明都嫁给了他这么久,她依然害羞的像个小姑娘。
两人进了屋,翠儿伺候他洗漱完了,这才坐下正经说话。
“翠儿,你还有亲人吗?”他疑惑询问。
翠儿拧了拧眉心,手中的动作猛然顿住。
犹豫片刻她才开口:“怎么突然这样问?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?”
飞影不在意的挥挥手:“倒也不是,回来的时候,听门房说有人在打听你的身世,我想去见见的时候,早就跑的没影了!”
翠儿一颗心顿时沉甸甸的,她没想到,时隔几年,竟然还会有人找她?当初她已经被卖出来了,现在再找回去,只怕没安好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