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的样子渐渐从一片漆黑中浮现出来,变得清晰。五个人站的紧凑,看着其乐融融的特别温馨,陈馥觉得意义非凡,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能不能把这张照片留给她,不想卢妙菱罕见的小气:“这可不行,我要带走的!”
陈馥不好意思招呼大家再拍一次,只傻乎乎的掏出手机对着一桌子菜拍了一张,每个人的身子都在里头露出小小一角,氛围大差不离让她说不上来的满足。
桌上四个男人很快就把她们俩晾在了一边,酒过三巡,还属酒量最差的潘旸先到了状态。他的话多到密不透风,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之后发觉没人搭理他,只好将话头转到了女孩儿们的身上。
“妙菱妙菱,姐姐这名字起的好啊,等你变成八十岁老太太了,人还得管你叫妙龄少女,多占便宜啊!”
“那是。”卢妙菱受用的回应道:“我永远都是妙龄少女!”
余竞吃味,不声不响的又给潘旸的杯子满上,警告道:“别侃你姐。”
“你知道吗嫂子…”潘旸酒杯一转,调转了方向,这一说便足足说了快半个小时。
陈馥听着听着,还真入了迷,恍然大悟道难怪他总是喊林逸淳哥。
潘旸的老家在大凉山,童年简直可以用凄惨二字形容。他的妈妈生下他就跟别人跑了,爸爸说是进城打工,结果同样是杳无音讯,甚至连半个字儿都没往家里寄过。他跟着奶奶在穷乡僻壤长大,小小年纪就会割猪草干农活,后来还要担负起年迈奶奶的生活起居。断了经济来源,就连家里的米缸都撑不住的见了底,更不说上学读书了。
那时正是林向东和段芸的生意做得如日中天的时候,两夫妻赚了钱也没忘回馈社会,以公司的名义往山里捐了不少的物资,后来又一次还带上了林逸淳进山体验民间疾苦,两人这才结下善缘。
林家在了解潘旸的情况后,慷慨的资助他直到大学毕业,林逸淳更是在创办公司的时候第一时间拉他入伙。不过好在潘旸很争气,在学校年年拿奖学金,为人也开朗正直,他始终惦记着这份恩情和信任,励志要点点滴滴的回报。
“这,这就是我亲哥!”潘旸的脸都变成猪肝色了,仍在说着:“看着他成家立业,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,等以后你们的孩子出来了,我就是孩子他叔!我一定努力挣钱,买最好的东西给他…”
他这边说着说着就哭了,不料林逸淳不解风情来了句:“你的钱都是我发的,这充其量算资本回流。”
于是潘旸嚎的更加大声,被沈文驰强行拖去沙发那醒酒。
“那沈哥呢?”陈馥撑着下巴,眼睛亮晶晶的。
林逸淳惜字如金:“大学同学。”
陈馥无端端被扫了兴,借着微醺的酒意翻了个白眼。那少见的娇俏模样惹的林逸淳的心脏莫名漏跳一拍,不忍补充了两句:“学霸,理工直男。”
吃火锅就是这点好,一口锅能从头沸腾到尾,让人吃到最后暖意遍布全身。
随着黑夜渐深,每一个人似乎都放下了白日里肩负的责任和担子,客厅里坐的坐沙发,坐的坐地上,等来了欢聚一堂。
林逸淳拿了两个手柄出来和余竞玩游戏,沈文驰不辞辛苦的扛着潘旸上厕所吐了几回,陈馥和卢妙菱缩在角落讲着悄悄话。
临近午夜时方觉时光易逝,卢妙菱看了眼时间,透着疲惫的脸庞立马重新焕发出光彩:“同志们,该倒数了!”
在这一声慷慨激昂的吆喝声中,众人纷纷配合的放下手中的事情,连大醉酩酊的潘旸都缓缓睁开了眼睛,不论愿或不愿,期待与否,任谁这时候都不会忍心再说上一句煞风景的话。
房子在市中心的位置,从客厅的落地窗看去,恰巧能看到cbd大厦的巨幅电子屏,六个人就这么紧凑的围在窗前,跟着屏幕上的跳动数字,一字一顿的细数着属于今年最后的几秒。
“十,九……五,四,三,二,一!”屏幕霎时间白光一片,新年快乐四个大字跃入眼前。
“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得偿所愿,所行之路畅通无阻,所遇之事皆如意,所念之人平安喜乐!”卢妙菱情绪饱满的大喊。
陈馥诧异的徇声望去,却发现她居然在照着手机上念。
但不管怎么样,这份祝福每个人都一定要收到,她看回窗外,在心中默默祈祷着。
一场温居活动办得圆圆满满,虽然不舍,但也只能在离开时道上一句:下次再见。
半个小时后,陈馥洗完澡靠在床边刷视频,越刷越精神,待到林逸淳洗完进了房,她仍是那般精神百倍的样子,好似今天一天忙前忙后对她不值一提。
“看什么呢?”林逸淳绕去床边,低头去看。
“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做自媒体。”陈馥下意识便说了出来,语毕忙又解释道:“是卢妙菱建议我的。”
林逸淳唇角上扬:“你心里有答案了,不用问我。”
他说的那样笃定,如一把铿锵有力的锤子将所有的飘忽不定归回原处。陈馥怔怔的抬头看他,内心震荡不已。
两人本就离的很近。林逸淳的手撑在床沿,在视线相交两秒后忽的俯身下去,吻印在她的唇上,轻触即离。
他便是伴着这近在咫尺的距离,对她轻声说:“这是今天欠的,新年快乐,陈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