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妙菱扶着腰笑的前仰后合的,火上浇油:“你行不行啊?”
行不行这个问题显然触及到了余竞作为一个男人的道德底线,让他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,试图给自己找补:“操。你这箱子他妈的装的什么?”
卢妙菱在h市呆了这么久,东西自然不少,她想了想答道:“这都是我带给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纪念品,沙滩裤、海螺、咖啡豆、精油皂、捕梦网…之类的东西。”
“扔了吧!”这都什么破烂?余竞将箱子一推。
“我还是叫个面包车,你自己回去吧。”卢妙菱面不改色的拿出手机就准备打车。只是软件都开没打开,手机就让人不讲理的夺了去,余竞咬牙切齿:“你敢!”
面对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,余竞最终选择了强车所难。卢妙菱在他的软硬兼施下不情不愿的抱着灯牌坐在了副驾驶,陈馥则是和两个行李箱挤在了后排。直到折叠车顶升上来的时候,空气再次陷入了僵局。
a市现在已经是零下的温度,纵观道路千百来往车流,敞篷的独此一辆。
三个人在萧瑟的冷风中兀自凌乱,冻得牙齿都在打颤。
总算捱到下车,陈馥脸上和刀割似的疼,虚弱的朝卢妙菱摇了摇手机,奔回家淋了个热水澡才缓过来些。后来又强撑着去上了一堂课,晚上回来就觉得不太对劲了。
林逸淳提前发了微信说晚上有应酬不会回来吃饭,陈馥怕他又要喝酒,特意煮了一盅梨汤放在蒸箱里温着。忙完了这些,她昏昏沉沉的躺进被窝里,一放松下来便感觉到骨子里隐隐作痛起来。摸了摸额头,心想着可千万别发烧,这么一想,人不自觉的便睡着了。
凌晨一点,门廊处的过道灯才重新亮起。林逸淳放轻了声音,路过餐桌时看到了留给他的便签条,随即打开蒸箱将梨汤取了出来,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慢慢吃着。
洗完澡进了屋,看见陈馥的被子裹得像个球,缩在床上的角落哼哼唧唧。林逸淳无声笑了笑,还以为她在说梦话。
只是奶猫似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,林逸淳听了片刻,忍不住趴在床边凑近了去看,“陈馥…”他见她眉头紧锁,便低声唤了句,没有反应。
“陈馥。”林逸淳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额头。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让他后知后觉,立马轻拍了拍她的脸,他提高了点音量:“陈馥,醒醒,你发烧了。”
“…嗯?”陈馥迷迷糊糊半睁开眼,看见熟悉脸孔痴痴笑了笑:“你回来了,喝酒了没,我给你温了梨汤…”
“嗯,喝过了。”眼见中午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和霜打的白菜似的。温度计、退烧药,家里什么都没有,林逸淳无奈只得起身套了件衣服。
约莫十五分钟后,陈馥被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,一杯温水递到了唇边。“吃药。”林逸淳让她靠在自己身前,再将温度计塞到她的腋下。
冰凉的触感传来,陈馥舒服的哼哼一声,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重新进入了梦乡。
不知睡了多久,再醒来时仍是半夜。林逸淳应当是忘了关壁灯,和衣躺在床沿上,手臂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。微弱的灯光从他的鼻侧打过来,浅浅的投了一片阴影在陈馥脸上,也衬的他的眉眼愈发温柔。
陈馥睡了这么一觉感觉好了许多,身体也没再一阵阵发冷了。身后手臂传来的力道坚定踏实,叫人心安。他的手指修长,骨节匀称,指尖点着微光垂放在腰际,就如捻着白纱一般流露出无限的温柔。陈馥看的痴了,心里所有的声音都在诉说着掩埋在深处的留恋。
她想了想,摒住呼吸提着被子的一角轻轻给他盖上,手也顺势环住了他的腰身。
想是动作幅度有些大了,也可能是他睡得本来就浅。陈馥刚停下动作,林逸淳便侧了侧身,惊得她连忙闭上眼装睡。
微凉的手掌覆盖在额头,略作停留便撤离了去。胸腔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着,托着陈馥跌入电闪雷鸣的狂风乱雨之中。
林逸淳靠着睡了半夜,肩颈酸胀的难受,刚欲撑起身体坐起来,才发现自己腰上紧紧箍着的手臂,再去看怀里抱着的小人,顿时了然。
他已经充分领略过这个人的装睡技巧,简直毫无技巧可言。
“陈馥,你退烧了。”林逸淳淡然述说着事实,舒了口气。
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已然发现了。陈馥没脸再装下来,只得睁开了眼。
夜太长了,黑暗中的一盏孤灯将他们短暂的带入到另一个世界。四目相接时,鼻尖无意轻轻扫过他的下颌,让两人都不免愣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