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忆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,陈馥几次想提都没找着合适的机会。
这一等,就是一个小时。
“怎么了?有事情和我说吗?”宋忆终于挂断了电话,舒展了一下身体。
陈馥早早打了半天的腹稿,可真到了开口的时候,她还是觉得有些艰难:“学姐,我可能…不能在樾町小筑做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宋忆一下坐直了身体:“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?还是谁欺负你了?”
只要她不在樾町小筑工作,她就完全有底气回绝林逸淳的请求。
不,是威胁。
她当然不可能和宋忆说其中的具体缘由,只能随便找个借口了。
陈馥赶紧摆手:“没有没有,就是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个。”
“那你怎么会这样想?”听她这么说,宋忆的神情舒缓了些:“是不是被最近的风言风语影响到了?我不是和你说过吗,谁都会有个过程的,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。”
“其实是我妈…她好像发现一点苗头了。”
“你记不记得,当初还是我和瑶姐做的担保,说你至少能做满一年的。”宋忆笑了笑,话风一转:“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好了,我肯定是无条件支持你的,大不了三个月不拿提成。”
宋忆三个月的提成,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她吐了吐舌头,看着机灵俏皮:“之前也听你说过你妈,真让她发现可不好了。”
平心而论,自来樾町小筑的这些日子,宋忆没少照拂她,陈馥又怎么可能会忘记。
“学姐…”她理不顺这一团乱麻,顿时便说不出话了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宋忆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再好好想想,不用顾及我,实现梦想也可以有很多种途径,只是不比这来的快而已。”
要说林逸淳还真看走眼了,就陈馥这样的,哪会是什么演员?
“我再想想吧。”她明明,耳根子比心都软。
有些东西虽不是生而带来的,却能在成长的历程中一步一个脚印的深深烙在一个人的灵魂里,禁锢着往后所有本该尽情肆意的时分。
即便是过了这么久,陈馥却还能清晰的记起她一次次为了讨好父母而做出的选择。
左右的反复拉扯,总是能叫人迷失,而习惯就如树根虬结,根深蒂固。
宋忆比陈馥更了解她自己。
“你了解她吗你就敢这么说?”余竞有些急了,所处嘈杂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拔高了声音:“你来真的?”
“不怎么了解。”林逸淳不免一阵心烦,鬼知道余竞那天就这么胡扯的一句,怎么就让他觉得真的可行了。
酒吧内正放着爵士蓝调,游转跳跃的钢琴音符搭配上室内忽明忽暗的光效,颇有一番情趣,催使着在场的人们放松与放纵。
“这儿有人吗?”
正说着话呢,一位身穿着黑色吊带的女人便靠了过来,斜倚在着林逸淳那侧的皮质沙发上,手里还拿着一只空了的酒杯,眼神迷离妩媚,直勾勾的看着卡座内的两个男人。
她看着这处有些时间了,见两个男人独身来到这个地方,却只是闲聊着喝喝酒,这无异于一种邀请,更何况还是光看着就气质不凡、年轻多金的两个帅哥。
林逸淳的思绪被这一出给打断,他蹙起眉头觑她一眼,没打算搭话。
这时余竞闲不住了:“你说什么?”
他惯来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,以至于还体贴的侧了耳过去。
女人盈盈一笑,倒也不显局促,大大方方的挪到余竞那边,凑在他耳旁又重复说了一遍:“我刚才说,你们这有人吗?”
她倾着上身,语气亲昵暧昧。身上的裙子只堪堪遮住了臀部,贴身的面料将身材的曲线勾勒的一览无余。余竞上下打量着她,似乎真的在考虑着这个女人今晚在床上会有怎样的表现。
“余竞。”林逸淳面露嘲讽:“这么多年了,你怎么还是这么来着不拒?”
“我这是恋爱脑。”余竞散漫的笑笑,还是朝女人挥了挥手,示意她离开。
女人面色一僵,却也只能识趣的退了下去。
林逸淳看着她的背影冷笑:“你哪是什么恋爱脑,我看你是精虫上脑。”
“我随时都在憧憬爱情。”余竞啧啧:“和你这种拿婚姻当儿戏的人不一样。”
林逸淳又不吭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