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月200年,腊月深夜,万籁俱静,圆月高挂在天上,俯视着大地。
辛平天,幽州大陆,北都,昭平郡
君家是昭平郡的显赫世家,红墙碧瓦,殿阁嵯峨,清冷的银辉洒下,高门大院一片庄严肃穆。
在偏远的佣人房附近,有一间荒凉的小屋孤独的伫立在枯枝杂草中间,在银色的月辉下,像是被这个富贵的世界抛弃一样。
小屋里面单薄的chuang铺上,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,枯瘦的手臂,指甲里面带着一层黑灰,脸颊凹下去。她的头发很短,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割断了一样,散乱着比杂草还干枯。
那瘦小的脸庞不知是梦到什么,眉头皱的紧紧的,身体僵直绷紧,zui中发出痛苦的哀嚎。
良久,她猛地睁开眼睛,那是一双像“死亡”一般深黑的眼睛,睫毛也是一样的颜色,并且下垂的那样长,在丝绸般的yin影里,藏着至深的迷蒙。
“这是地狱吗?”她惶惶无措,爬将起来紧紧缩在chuang上的边角,用单薄的被子盖住全身。
捂住眼睛,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,脑海里还是临死之前的煎熬和痛苦。内脏被炙焰蒸腾,皮肤一点一点的龟裂开来,如同破碎的玩偶。
身体被拆卸开来,神经几乎崩断,就连叫喊都发不出声音!
那窒息的死亡之感像yin影一样包裹着她,让她陷入深深的束缚当中。
“不要,不要了……啊……”
她嚎啕大哭,将xiong腔里的恐惧全部释放出来,半饷过后她像只小仓鼠一样小心翼翼的拉开被子,露出了惊魂未定的眼睛。身上还在微微的颤抖,失去了控制。
哆嗦的zui唇干裂而又苍白,看着周围的环境,屋梁上似在滴下一点一点的凄冷,时时把寂寞和悲凉的领域在屋里扩大开去,她的心却渐渐稳定下来了。
她掀开被子,站起来,转着身子打量周围,手抹着桌子,身上微微的刺疼感触动着她的神经。
“回来了,哈哈哈……我回来了!”她站在那里又哭又笑,还有一丝劫后重生的庆幸。
这是她穿越过的世界,也是一本小说《惊惶天下》的世界。女主是她的姐姐君瑶,以嫡女之身踏着无边的尸骨走上女皇的称霸之路。而她只是君家的一个庶女,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女主利用。上一世,她生性恬淡,原以为能躲开女主的光芒,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。没想到她竟然是九yin之身,最强大的鼎炉之体,对至刚至阳的男人是人参补药。君瑶为了讨好昊阳宗的圣子,禁住她的修为,将她送给对方,被对方活活的折磨死,连眼睛都闭不上。死后骨头被扔在悬崖下面,受到yin气的侵扰,死后不得安宁。而君瑶则躺在她的牺牲上面,得到昊阳宗的功法突破入境期,成为让人仰望的仙女修士。
死的时候,她不停的问:“为什么?”眼泪都哭干了,也得不到一个答案,她想要活着难道错了吗?
迷蒙的眼睛看着这个空旷的房间,从门缝中透着刺骨的凉风,窗扇在呼呼作响,缺了腿的桌子只能用一根木棍支撑着。她摸着桌子,细细感受上面的纹路,粗糙的磨砺感从手心到脑海,意外的让人亲切。
少女摸着脸颊捂住zuiba,又哭起来了,这一次她的眸子里带着喜悦的星辉。
良久,她才清醒过来。身上很疲惫,两条胳膊抬不起来,这个身体应该砍柴砍了很长时间。那是她原先做惯了的活,厨房里每天给她一堆木柴,让她劈成细小的木块。上辈子,她劈了足足一年的时间。
房间干净的老鼠都不会光顾,口中泛着酸水,现在有一头牛放在她眼前,都能生吞了。身子骨像条地瓜藤,软洋洋的直不起来。走道的时候腿像扎在地上,使劲一抬,肠胃五脏都牵动的疼痛。
“没关系,活着就好。”没有死过的人不会知道活着有多么幸福!
谁能想到君家庶出过的是这种日子,吃都吃不饱,穿都穿不暖,住的比外面贫民的棚户区也不如。
外面寒风凛冽,让她猛然的缩了一下脖子。单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寒风的侵袭,她缩着身子,脚上还是一双露着脚指头的布鞋,冰凉的触感只恨不得让自己再钻回被窝。
肚子轰鸣的声音再次响起,咬咬牙,她还是冲进深色的夜幕当中。
她住的周围很静,平时很少有人经过,而远处的灯光铮亮的房屋里面却在觥筹交错,为君家的大小姐庆祝她突破锻体八重,成为北郡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。
君瑶就是天上的云彩,而她不过是地上的泥。君瑶很小的时候就体现了她练武的天赋,十岁突破到锻体五层,现今不过五年,就突破到了八层,在北郡可以说是惊才绝艳的天才。
而她,别说修炼了,肚子都时常空着,还要承受与她年纪不符的重活。细小的手腕两根手指圈过来还有很大的余头。
君家的功法更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,没有人让她修炼,没有人将她当做君家的小姐对待。
上一世,她离开君家选择了医术,治病救人,远远的躲着女主。没想到还会被那个人找到,甚至让自己死无全尸。
再没有更深切的认知了:没有实力就要挨打!
“你居然在这里?”她的手臂被人猛然抓住,回头一看,正好对上一张凶恶的zui脸。
“欠揍是不是,这里你也敢来?”那人身材魁梧拉着她的手臂,拖着她往住处那边走,他力气很大,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。
君小雀没有出声,随后她被那个男人拽到一处空旷的院子里扔在冰冷的地上,触地的时候她甚至能听见骨头shenyin的声音。
这个场景很熟悉,上一世的时候她就是被这个男人给欺辱的,才十二岁而已,就被这个男人占you,她怎么求都不行!这个男人享受自己的哀鸣和不幸,他是彻彻底底的渣滓!那段yin暗的日子让她崩溃了很长时间,幸好后来这个男人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