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瞬的时间都变得难熬,她终于抓住两颗滚烫的熟栗子,牢牢握在手掌心,献宝般转向木榻,嗓音近乎沙哑:“二哥哥,栗子……”
萧弈看着她。
女孩儿衣裳凌乱满是灰尘,白嫩小脸又是灰又是泪,那只被咬伤的手烫得全是血泡,甚至隐隐可见森森白骨,却死死抓着把栗子。
他下榻,在女孩儿面前单膝蹲下,大掌覆在她的小脑袋上,眼神探究,“南宝衣,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南宝衣唇瓣干裂,无法回答他的问题。
今夜受到的惊吓和疼痛已经远超这具幼小身体的负荷,眼中的萧弈渐渐出现叠影,她摇摇欲坠,终于不堪重负地晕了过去。
萧弈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。
“娇气。”
他很嫌弃,却没像白日那般把她推开。
捡起那只白瓷小罐,他意味不明,“姜岁寒倒是生财有道。”
他把小白罐丢到窗外,从屉子里摸出只黑瓷罐,罐身上题写着“花容断玉膏”五个描金篆书小字。
他挖出一大块药膏,面无表情地抹在南宝衣的手上。
……
天青色帐幔绣满银线芙蓉。
南宝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缓了好久才神思回笼。
这具身体实在太娇弱,不仅无法承受过重的体力负荷,就连脑子都没法像前世长大后那般灵光。
虽然前世也算不得灵光。
她轻轻呼出小口气,守在房里的荷叶急忙挑开罗帐,“姑娘可算醒了,您伤了手又染上风寒,足足躺了两天两夜呢!老夫人和二夫人心疼得不行,来看了您好几次。对了,大小姐和四小姐也来过了,还送了许多花糕水果。”
南宝衣被扶坐起来,眼里满是稀罕,她竟然睡了两天两夜……
注意到被裹成粽子的小手,她突然记起自己两天前还在枇杷院。
她急忙问道:“二哥哥呢?”
荷叶端来燕窝粥,用小金勺舀起些,吹凉了送到她嘴边,“两天前他把姑娘抱回来,老夫人问他您是怎么伤着手的,他却说不知道。老夫人气得很,罚他跪在祠堂抄写经书。唔,已经跪两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