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管事满面春风地迎出来,喜气洋洋地领着众人进府。
他一一介绍各处院落,轮到裴初初时,安排给她的却是一座小小的厢房。
厢房里面的陈设相当简陋,只搁着一副简单的床椅,连妆镜台都没有,便是主人家身边的大丫鬟,也不至于住这种屋子的。
管事皮笑肉不笑:“姨娘,长安城寸土寸金,有房子住就不错啦!您今后啊,就在这里歇脚呗?”
裴初初伸手摸了摸床架,指尖却触及到一层灰。
可见不光地方俭省,卫生也打扫得很不干净。
她意味深长:“钟情待我,真是有心了。”
管事的面色大变:“住嘴!少夫人的坏话,是你能说的吗?!你以为你还是公子的正头娘子?少夫人给你留个住处,已是对你宽宏大量,你该感恩戴德才是,怎敢背后乱嚼舌根?!”
面对管事的疾言厉色,裴初初懒散地打了个呵欠。
她转身,径直踏出厢房:“这种破地方谁爱住谁住,反正我不住。”
幼时就是世家贵女,哪怕后来进宫,衣食住行上也没受过委屈。
叫她住这种破房子,她办不到。
管事的眼睁睁看她出府去了,只得去禀报钟情。
钟情正拉着陈勉芳,跟她一起学习长安城各大世家的脉络根系。
听说裴初初跑了,她冷笑:“长安可不是姑苏,物价那么贵,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?等着吧,不出三日,她就会自己乖乖地滚回来。”
陈勉芳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:“不识抬举的东西!”
钟情又道:“陈府是大树,而她裴初初是依附于大树的藤蔓。芳儿,你我应当抬头注视天空、注视前方的路,而不是拘泥于她那株小小的藤蔓。说起前路……芳儿,你的婚事可还没有着落呢。”
提起婚事,陈勉芳面颊一红。
她如今已是十九岁的年纪,放在别人家里都是老姑娘了。
只是她眼光高,这些年挑了又挑,总也挑不到合适的。
如今到了皇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