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初初想着,长街上突然传来喧哗的铜锣声。
是陈勉冠娶亲。
随着迎亲队伍靠近,满街都喧嚣沸腾起来。
侍女听见动静,忍不住又拥到窗边围观,瞧见陈勉冠一身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,不禁纷纷骂起他来。
薄情寡义、攀龙附凤、喜新厌旧等等言辞,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那个男人,有气急败坏的侍女,甚至捏起雪团砸向迎亲队伍。
裴道珠弯了弯唇。
迎亲队伍本不必从这条街经过,想来不过是陈勉冠故意为之,好叫她心生妒忌,从而乖乖臣服。
只是……
不在意的人,又如何心生妒忌?
裴初初冷淡地收回视线,继续研究起地理志。
……
是夜。
陈府热闹。
终于送走最后一批宾客,陈勉冠醉醺醺地回到新房。
他挑开红盖头,敷衍地和钟情行了合卺酒。
娶妻本该是快乐的事,可他却始终沉着脸。
他今日大婚,本以为能看见前来讨好他的裴初初,本以为能看见裴初初悔不及当初的脸,可是那个女人竟然连面都没露!
若她明天还不回来敬茶,她可就连做妾的资格都没了!
她怎么敢的?!
“夫君?”钟情柔声,“你怎么心不在焉的?”
陈勉冠回过神,勉强浮起笑容:“有些乏了。”
钟情笑了笑,也是个通透之人:“莫非是在挂念裴姐姐?贬妻为妾,她心里不高兴,因此不愿过来吃喜酒也是有的。裴姐姐到底是寻常百姓出身,上不得台面,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。”
陈勉冠在榻边坐了:“她确实不懂事。”
钟情替他捏肩:“我父亲已经收到长安那边的来信,公公调往长安为官之事,已是十拿九稳,想来很快就能收到圣旨,明年开春就该赶赴长安了。”
听见这话,陈勉冠的脸色不禁缓和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