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明月来御书房找萧定昭时,少年像是一夕之间成熟稳重了许多,正伏在龙案前,奋笔疾书批阅折子。
她环顾四周。
房中摆设一成未变,还是裴姐姐在世时弄成的模样。
宫里也没有为了丧事大操大办,裴姐姐的名字,成了所有人都不能提起的禁忌,就像是宫里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个人一般。
她不解:“阿兄……”
萧定昭头也不抬:“今儿折子格外多,阿兄没空陪你玩,你去找宁听橘姜甜她们耍去,过两天我空闲了,陪你玩蹴鞠。”
萧明月不解地歪了歪头。
阿兄如此正常,真是奇怪。
她问道:“阿兄想念……裴姐姐吗?”
萧定昭依旧运笔如飞:“斯人已逝,想念也是无用。更何况她走的时候,我尚且没有掉过一滴泪,如今走了这么久,我更加不会为她伤心,又何谈想念?”
是这样吗?
萧明月小脸平静。
她注视了萧定昭片刻,目光忽然移到他握笔的手上。
他握得那么紧,手背已是青筋暴起。
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。
萧明月收回视线,缓缓行了个退礼,离开了御书房。
随着她踏出门槛,那根狼毫笔被萧定昭狠狠掷了出去。
少年的额头紧紧贴着龙案,已是泣不成声。
她走时,只觉恍恍惚惚大梦一场。
她走后,空留他在这深宫里,日复一日走着她走过的宫巷,日复一日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袍裳,日复一日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残留着她味道的宫殿里……
此时才明白……
何为锥心刺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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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来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