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山覆雪,满目冰封。
湖畔的柳枝是萧条的,水面凝结着薄薄一层冰。
裴初初与韩州景立在岸边,两人欣赏了一路雪景,谈话越来越投机,彼此喜好竟出奇的一致。
迎面而来的风透着寒凉。
韩州景解开鹤羽大氅,体贴地为裴初初披上:“水边风大,当心着凉。是我不好,一时兴起带你来看雪,却忘了为你准备暖手的炉子和厚袄。”
刚过弱冠之年的郎君,容貌清秀,满腹诗书,温润如玉。
足以令女子心动。
裴初初轻抚过大氅:“多谢。”
鹤羽大氅如他这人般干净,还细细熏了竹香……
韩州景望了眼西沉的日轮,温声细语:“与裴姑娘在一起,连时间也不觉过得飞快,该是回营地的时候了,可我却意犹未尽。明日,裴姑娘可要再与我去别处观赏风景?”
裴初初看他一眼。
肯再次邀约,就是对她印象不错想继续发展的意思了。
她正要应下,一名宦官突然骑着快马飞奔而来,隔着老远就尖声叫道:“裴女官,出事了,陛下出事了!”
……
裴初初匆匆返回营地,远远看见天子的大帐外聚集着无数朝臣和太医,正紧张地低声议论。
一头受惊的白鹿被栓在帐外,洁白的毛皮上染了不少鲜血。
她匆匆挑开帘子进去,营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息,从前活蹦乱跳的少年人事不省地躺在龙榻上,面色苍白如纸。
他赤着上身,胸口缠了厚厚的白纱布,即便用了止血药,也依旧有鲜血渗出,瞧着很吓人。
裴初初眉头紧锁:“怎么回事?!”
跟随萧定昭打猎的亲卫跪倒在地,哑声道:“陛下瞧见林子里有一头白鹿很是漂亮,就一路追去了山林深处,谁料单枪匹马闯进了虎窝。我等赶到的时候,陛下正与几只老虎缠斗,虽然陛下杀了老虎,却也身负重伤……是卑职等照顾不利!”
裴初初咬牙。
天子到底还是孩子心性,一头白鹿而已,何至于不顾性命!
她又转向太医院院判:“天子的伤,可严重?”
院判满脸凝重:“暂时是保住了性命,只是能否安然无恙,还得看是否能平安熬过今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