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瑶看她一眼:“你是住在一楼的顾娇娇?”
南宝衣暗道顾娇娇是谁,她明明叫南娇娇。
后知后觉地想起“顾娇娇”是她如今的身份,她正儿八经地点头:“对对对,我不是别人,正是顾娇娇。”
薛瑶奇怪地看她一眼,碍于礼貌,淡淡邀请道:“你若是没用午膳,不妨跟我一块儿吃——”
“好嘞!”
南宝衣答应得极快。
薛瑶脸色微僵。
南宝衣吃了两块葱香小排骨解了馋,才担忧地抬起头:“我在这里用膳,会不会打搅到姐姐?”
薛瑶面无表情。
吃都吃了,还问这些……
她轻声:“也不过是一双筷子的事儿。”
南宝衣顿时眉眼弯弯,继续埋头吃肉。
薛瑶盯着她看了良久,突然挽袖为她添了一盏果酒:“你怎么饿了很久的样子?可是厨房没有给你好好做饭?”
“别提了……”南宝衣叼起一只金黄酥脆的春卷,“哪里不是踩低捧高的地方,我被大家孤立,厨房就一天三顿给我做青菜豆腐,那豆腐还酸得要命,我都要吃不下去了!对了薛姐姐,我能否打包一些饭菜给我家侍女吃?”
薛瑶点点头,吩咐婢女包一些好饭好菜,替南宝衣送去给春夏。
南宝衣吃饱喝足,薛瑶又吩咐婢女撤下宴席,改换上瓜果茶点。
南宝衣好奇地看着她。
这位薛美人真是奇怪,别人要么把她当情敌要么讨厌她,薛美人却对她很不错。
她道:“天子离开金雀台的那天,我瞧见薛姐姐远远坐在一树瑶台仙凤的后面,那里是视觉死角,天子根本看不到。你也是世家进献到长安的美人,容色和出身都很好,为何不争宠呢?”
薛瑶端起茶盏,从容地抿了小口。
争宠?
她淡淡道:“早就听说天子深爱着那位南大司徒,他们青梅竹马少年夫妻,是彼此的唯一。我薛瑶不敢称有傲骨,却也是要脸面尊严的人,做不出争宠那种事。”
她眼睛里的情绪柔和些许:“我不想当后宫里那些仰仗别人脸色生存的可怜女人,更不愿意碰别的姑娘的心上人,我薛瑶才貌双全,不是不配做别人的唯一。除了天子,天底下也还有别的好郎君不是?”
南宝衣看着薛瑶。
她柔弱而坚定,很有信念和主见。
益州薛家是古老的高门世家,薛家教养出来的女儿,果然不是庸脂俗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