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垂眸吃茶:“滚回家去,一人抄五百遍《女戒》《女德》。”
五百遍!
少女们倒吸一口凉气。
然而比抄书更叫她们害怕的,却是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,锦官城就这么大,估计不到三天功夫,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们被天子罚抄书,她们今后还怎么嫁人?
众女哭哭啼啼,再不敢对萧弈起念头,纷纷落荒而逃。
寝屋终于安静下来。
荷叶带着几个小丫鬟,战战兢兢地清理了一边屋子,才蹑手蹑脚地退下。
萧弈捏了捏眉心。
他在榻边坐了,替南宝衣拢了拢锦被,注视着她消瘦的脸儿,眼底又多了几重深沉晦暗。
西南一行,等于白来。
难道真要如一品红所言,带南娇娇前往白首山?
一向行事果决的男人,第一次拿不定主意。
正月已近尾声。
锦官城里冰雪消融万物萌生,南府园林里新绿盈盈池水浅浅,已有野鸭浮游而来。
萧弈把南宝衣放在轮椅上,给她在膝上盖了一层绒毯,推她出去晒太阳。
途径花园的时候,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欢声笑语。
他望去。
南家祖母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,正给她摘迎春花玩。
老人俯下身,把一朵嫩黄色的迎春花簪在她头上,笑得皱纹舒展开来,格外慈爱可亲:“给咱们娇娇儿戴花花,咱们娇娇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……”
小女孩儿拍着手蹦蹦跳跳:“戴花花!”
老人和稚童,在这初春的园林里玩玩闹闹,瞧着便叫人舒心。
余味小声道:“她是南大姑娘和大姑爷的女儿,小名皎皎,大约与咱们小姐幼时有两分像,老夫人犯糊涂,总把她当成咱们小姐,每日与她嬉戏,很是高兴……”
她忽然欲言又止。
萧弈睨向她:“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