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伤害,睁开眼第一个想见的,定然是他。
他要守着她。
烛火下,男人的面庞温柔几分,又为南宝衣掖了掖被角。
一品红安静地看着。
该怎样婉转地告诉他,小师妹是醒不过来的?
屋子里安静了没多久,槅扇再次被推开,是余味她们带着阿弱和小阿丑过来了。
“阿娘!”
阿弱已经听说南宝衣出事的消息,着急的什么似的,摘下小斗篷,小跑着来到床榻边,担心地摸摸南宝衣的手:“阿娘……”
萧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:“怎么过来的?”
“国师派马车接的,”阿弱脆声,“妹妹也来了!”
萧弈瞧见襁褓里不哭不闹干干净净的小女儿,凤眼里的情绪又柔软几分。
阿弱倚靠在他膝边,仰着小脑袋问道:“父皇,阿娘生了大病,是不是?她还能抱抱儿臣和妹妹吗?儿臣新学了舞剑,阿娘还没夸奖我呢。”
“她没事。”萧弈淡淡笑着,“明天阿娘醒来的时候,给她表演舞剑好不好?她会高兴的。现在时辰不早,快和妹妹去睡觉。”
阿弱懂事地点点头,又叮嘱道:“父皇也不要熬夜,夫子说熬夜会掉头发,父皇没了头发就不英俊啦,将来阿娘会不喜欢你的!”
萧弈被他逗笑。
他目送两个小家伙被余味她们带去隔壁睡觉,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淡去。
他又望向昏睡不醒的南宝衣,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,嗓音低醇而难过:“南娇娇,你几时醒来?我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。”
烛火轻曳。
萧弈今夜是睡不着的。
他鲜少抽烟,总不见南宝衣醒来,心头情绪越发焦躁忧虑,推开了一条窗缝,点燃烟管靠在窗边,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南宝衣,就这么煎熬了一夜。
至天明时,南宝珠和宁晚舟过来看看情况。
踏进内室,南宝衣安静地睡在榻上,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儿,窗台上的烟灰堆积得很厚,地板上还丢着一根折断的烟管,桌上的茶碗里只剩下茶叶,一滴水都没有了,竟也没叫下人进来添茶。
而那骄傲孤绝的新帝,仍穿着昨日的衣裳。
他沉默地坐在榻边,凤眼里的红血丝多得惊人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