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凤眼里多了一线期望。
他低头亲了亲南宝衣苍白的唇,在她耳边说了句“娇娇别怕”。
他又望向青牛背上的道人:“你当真能救?”
一品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在这徒儿很小的时候,他就亲自去锦官城教导他,徒儿小时候就骄傲孤绝,总板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,明明被亲生母亲嫌弃,还被锦官城的同龄孩子们孤立,却仍旧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。
或者也可以说……
他打小儿就有帝王之姿。
他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。
天底下,再没有别人比他更适合那个高位。
一品红的目光在萧弈和南宝衣之间反复逡巡。
半晌,他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:“你求求为师啊。”
萧弈一字一顿:“我求你,你就能救?还是故意拿我开玩笑?”
一品红把玩着拂尘:“我从不与你开玩笑。”
见他神态认真,萧弈没有丝毫犹豫,笔直地跪了下去。
向来骄傲的新帝,第一次熄了气焰,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跪人。
四周的天枢暗卫不约而同地试图阻止,刚迈出步子,目光落在浑身是血的南宝衣身上,又悄悄收了回去。
萧弈低头:“请师父救她……”
一品红长长地顺了一口气。
有多久没听见这小子叫他“师父”了?
平日里一口一个“贼道人”、一口一个“爱卿”,听得他简直心肌梗塞,恨不能抽他两巴掌!
他心情舒畅了,才翻身下了牛背,手执拂尘径直进屋。
他命谢阿楼收拾出一间干净寝屋,又把所有人都赶出去,只独独留下生死不明的南宝衣。
他站在榻边,垂眸看着南宝衣。
他这小师妹生得美,哪怕失血过多小脸苍白,也仍旧娇美风流。
怨不得他那徒儿栽了跟头。
还一栽就是两世……
他在水盆里拧了热帕子,细细为南宝衣擦去颈间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