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叶很快打听了一圈儿回来,小声道:“这位夫子说是姓霍,叫做霍启,家在北郡,今年才考进国子监当夫子的。奴婢琢磨着,大约也是上了骗子的当,才买了那张桃木牌吧。长安城里,还有许多人都上当了呢。”
南宝衣微微颔首。
却又觉得怪怪的。
祖母年纪大了,容易被骗倒也能理解。
这霍启年纪轻轻又是读书人,子不语怪力乱神,他怎么也会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?
她存了一个心眼,吩咐荷叶拿出那张桃木牌。
她带着桃木牌去找一品红,却被道童告知,一品红正在闭关炼制丹药,要到明年年初才会出关。
她只得去找萧随。
萧随正在读一卷佛经。
明明该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却披着厚厚的狐裘,还拥着一炉炭火。
腕间悬挂的佛珠被风吹动,发出轻微碰撞声。
他仔细翻看过那张桃木牌,淡淡道:“寻常木雕而已。”
南宝衣握着木牌:“是吗?倒是我多心了。”
她谢过萧随,正要告辞离去,想了想又道:“中秋那夜,冷宫里的那位姑娘……”
“她一贯喜欢作恶。”萧随重新翻开佛经,“我已经警告过她。到底是父皇那个时候留下的美人,总不能杀了不是?”
南宝衣点点头。
她知道世家都喜欢向天子进献美人。
天子若是不收,那美人也只能待在宫里,到老,到死。
她记得那夜的姑娘,还是年纪轻轻的少女。
那冷宫里的许多姑娘,都还很年轻吧?
她渐渐起了一个念头。
回到长乐宫的时候,二哥哥也已经从御书房回来了,他站在窗下,盯着阴沉沉的天空,脸色颇有些冷峻。
她解下大氅,脆声道:“二哥哥,我要与你说件事儿。”
萧弈回过神,熟稔地执起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