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现南宝衣就是个祸害。
她不提萧煜就是昭奴还好,自打她提了这一句,她日夜不得安寝,脑子里反复掠过那两个人的身影,像是为了证明什么,非得在那两个人之间划出一道天堑。
南宝衣浑然不觉她的暴躁,继续道:“娘娘,万一太上皇就是当年的琴师,您这么多年都恨错人了呢。先皇太子和青阳帝姬他们的死,这一笔笔账又该怎么算?我都替您为难——”
“你闭嘴!”
沈姜厉声。
南宝衣默默闭上嘴。
这个婆婆忒难伺候,她连多说两句话都不成……
婆媳俩正闹着,沈议潮和尉迟珊终于行完交拜大礼。
宾客们各自入席,江水滔滔觥筹交错,鬓影衣香酒味弥漫。
沈议潮亲自敬酒,一桌桌地敬过去,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亚的姿态吸引了不少高门世家的赞许。
南宝衣的目光追随着他,却不知怎的,心里总像是打着一面小鼓。
沈议潮的神情与平常不同,她曾在哪里见过。
她托腮,烈酒上头双颊绯红。
过了片刻,她突然一拍巴掌。
她记起来了,当初在洛阳城里,这货打算投靠殷斯年时,也是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!
她沉声:“尉迟——”
还没来得及提醒尉迟北辰,便瞧见四面八方的宾客都软软地趴在了食案上,费尽力气睁着眼睛,说不出话,也做不出任何手势。
她环顾四周。
青色帷布罩着江水边,隔绝出这一小片世家贵族的酒席区域,也隔绝了士兵们的视线。
那些副将依旧在远处谈笑风生觥筹交错,鞭炮声和江潮声此起彼伏,谁也没注意到这里的不妥。
她下意识望向沈姜。
她体内有萧氏皇族的血液,沈姜也是,她们喝了酒,并没受到任何影响。
她咬唇,望向沈议潮。
男人一身大红喜服,安静地立在江水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