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姜扶着他的手跳下扶栏。
尉迟长恭低眉敛目,为她系好狐毛大氅的系带,又仔细为她拂去鬓角细雪:“其实当年,我知道你不爱我,也知道那个吻只是敷衍……可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。过去,现在,将来,始终心甘情愿。”
他没再唤“姐姐”。
带着粗茧的指腹,停留在沈姜饱满嫣红的唇瓣上。
他瞳孔漆黑,忽然向前迈出半步,更贴近沈姜。
他将沈姜困在他怀里和扶栏之间,低头注视这个连岁月也不忍伤害容颜的美人,她如今走投无路,而他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少年,他已经能为她撑起一片天。
他喉结滚动,哑声:“沈姜……”
尾音缱绻。
他轻轻捏住沈姜的下颌,终于按捺不住地吻向她的唇。
沈姜淡漠地推开他的脸。
她掀起眼皮,似笑非笑:“本宫对尉迟家的男人没兴趣。”
说完,径直离开了东园。
寒风撩起她绯色的裙角,她腰肢纤细步履坚定,一步一步,像是踩在九重宫阙的御阶之上,端庄而又霸道。
尉迟长恭目送她远去,臣服之意更甚。
他恭敬地深深作揖。
……
寝屋。
南宝衣听着过往的故事,丹凤眼里满是惊讶:“沈皇后竟然还有过那种遭遇?!她该恨死尉迟卿欢了吧?!”
女人压低声音:“当时我只是府里的小绣娘,依稀听说皇后娘娘后来报复回去了,尉迟卿欢被她五马分尸丢进了江水,死状十分凄惨。所以后来,才由老爷接管了尉迟家族。”
南宝衣听得心惊胆战。
论起狠来,还是沈皇后狠呐!
她正出神,女人捂着手帕虚弱地咳嗽起来,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枯槁。
女人勉强笑道:“今日便到这里吧,明天我再教你怎么给虎头鞋串珠。”
南宝衣谢过她。
从屋里出来,却看见尉迟北辰站在廊下,两肩覆着一层薄雪,也不知站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