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由衷道:“谢谢。”
好歹蹭了尉迟的好处,她按照礼数,去拜访他的姨娘。
侍女打开毡帘。
屋子里颇有些昏暗,浓厚的苦药香扑面而来。
转进内室的时候,南宝衣注意到尉迟在洞月门外停顿了片刻,才放轻脚步踏进去。
帷幕高卷。
靠坐在榻上的中年女人被病痛折磨得厉害,已是瘦骨嶙峋,手里却握着针线,还在做绣活儿。
见他们进来,她凹陷的眼睛绽出神采,连忙放下针线,拉住尉迟的手,去摸他的袖口:“天寒地冻的,怎么穿得这样单薄?我前两日才给你做了件加棉的袍子,叫侍女给你送去,你怎么不穿?”
尉迟沉默地在榻边坐了,替女人掖了掖被褥。
女人注意到南宝衣,不禁更加高兴:“北辰,这位姑娘是谁?你怎么也不给姨娘引荐引荐?”
尉迟声音淡淡:“北方的来客,沈皇后的人。”
南宝衣稍稍福了一礼。
女人怔了怔。
注意到南宝衣怀着身孕时,她脸上的喜悦化作尴尬,软声道:“我还以为,她是你……”
她替尉迟理了理领口,笑着转开话题:“我给你做了几件中衣,用的都是好料子,你带回去穿。”
“又不是没有婢女,姨娘何必亲自操劳。”
“原就是绣娘出身,这辈子,我也只能做点针线活儿。”女人温柔地抿了抿他鬓角的碎发,又笑着望向南宝衣,“北辰难得来看我,中午你俩留下来,陪我一起用膳,好不好?”
女人病得厉害。
尉迟不怎么愿意来看她。
南宝衣偶尔会来陪陪她,向她请教怎么给小宝宝做衣裳和虎头鞋,西窗下冬阳温暖,女人精神好的时候,她觉得对方的侧颜有些像沈皇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