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再搭理沈议绝,不紧不慢道:“阿衍,沈议绝就是你的底牌吗?能策反他,确实有几分本事,只可惜,你失算了。”
萧弈:“愿闻其详。”
沈姜:“是,沈议绝确实是金吾卫的首领,可是真正掌控金吾卫的人,却是朕。纵然你策反了他,金吾卫也不会归降你!”
南宝衣望向那些金吾卫。
他们果然一动不动,仍旧保持着拔刀相向的姿势。
百官心中便又有了权衡。
如果不能策反金吾卫,那么雍王得到沈议绝也没有半点儿用处,他仍旧无法和沈皇后抗衡……
他们权衡利弊之际,又有不少人走向萧弈。
是以裴家兄弟为首的一群世家年轻子弟,以及寒门出身的朝廷官员。
众人惊骇。
一名老官连忙拉了拉裴尚书的衣袖:“裴公,你族中那两个孩子是疯了吗?他们年纪小不懂事,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,金吾卫守在这里,投靠雍王不是寻死嘛?咱们不为自己着想,也得为家族着想啊!”
裴尚书裴慕安,年近四十半生未娶,俊美而风雅。
他深深凝了一眼金雀台上的美貌女人:“生来便是她的臣子,我永远不会背叛她。”
眼看着萧弈身边的人越来越多,沈姜脸上寒意弥漫。
她按捺住怒意,把玩起一柄蟠龙玉如意:“阿衍不会以为,就凭你们区区几个人,就能撼动朕的位置吧?阿衍,你几时变得如此天真?”
“天真?”萧弈转着那把陌刀,似笑非笑,“天真的,分明是母后。母后篡位,罪无可恕。如果现在主动认罪伏诛,本王或许可以考虑,给您安排一场体面的死法。”
沈姜脸上厌恶更甚。
萧道衍身上的傲慢和嚣张,都令她想起了当年的萧煜。
她记得当年,她是如何被萧煜压在城楼上,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斩首示众的。
也记得那个人尸骨未寒,她就被萧煜带进皇宫,在龙榻上辗转折磨的耻辱。
当年身不由己,无能为力。
而今,她已不再是当年脆弱的少女。
她摔碎蟠龙玉如意,夺过漆盘里的和田玉玺,高高抬起下巴,姿态美艳而霸道:“禅位诏书已经盖了印章,祭天仪式也已经完成,如今,朕是天子!阿衍哪里来的胆量,敢赐死天子?!”
“天子……”
萧弈品着这个词儿,突然纵声大笑。
笑够了,他的陌刀直指沈姜。
他眉目嚣张:“好,本王便当你是天子。可是,天子,又如何?今日你当得了,明日,本王也当得了!”
沈姜神情骤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