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要几个月的时间。
只要捱过这几个月,一切就都能变好……
她深深呼吸,慢慢站了起来。
她看了眼周霆声,倔强道: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跟随皇后娘娘,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。要我道歉,绝无可能!”
老夫人吃惊:“娇娇,你疯了是不是?!”
她的娇娇儿,不敢说知书达理,却也是明辨是非的人,怎么去宫中混了一段时日,就变成了这副模样?
南宝衣心如刀割,嘴上却逞着强:“祖母一向疼我,今日却被那些小人蒙蔽蛊惑,甚至拿拐杖打我!从小到大,您从没有打过我!罢了,这个家,我不待也罢!尝心,我们走!”
她转身,决绝地走出厅堂。
南老夫人肝气上逆,往后仰倒。
幸亏季嬷嬷和几个侍女扶住,才不至于晕厥过去。
季嬷嬷哽咽着,喊道:“五姑娘,您说的那是什么话?您是要活活气死老夫人吗?!”
南宝衣站在游廊里。
寒风携裹着冷雨,卷起少女深青色的轻纱裙裾,透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萧索。
这边的动静,也吸引了府上的其他人。
围廊里站满了侍女嬷嬷,大房二房三房的人纷纷赶了来,不解地看着这一切。
江氏着急:“老祖宗最疼爱娇娇,怎么突然闹起来了?”
宁繁花扶着孕肚,担忧不已:“娇娇……”
“应当是朝堂上的事。”南承礼双眉紧锁,“我今日在城中谈生意,听说了天降神石和万人血书的事。娇娇她投靠沈皇后,怕是魔怔了。”
“你才魔怔了!”南广不高兴,“那可是沈皇后,高高在上一手遮天,不投靠她投靠谁?那个不中用的萧弈吗?可别忘了,都是因为皇后娘娘,咱们家才能成为世家哩!娇娇做得对!”
程叶柔抱着小岁安,白他一眼:“你前几个月才说,雍王是个有能耐的……”
众人私语着。
南宝衣垂在腿侧的双手早已攥紧成拳,指甲生生把娇嫩的掌心掐出了无数带血的小月牙。
她沉着脸走到雨中。
她转身跪下,恭敬地朝厅堂磕了三个响头。
不顾季嬷嬷的叫喊和祖母的大骂声,不顾宁繁花等人的阻拦,她带着尝心,决绝地踏出了南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