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家大郎性格温润。
他注视着南宝衣,却也忍不住面露失望。
他起身,一言不发地跟上周家大郎。
朝堂中的清流一派,沉默地跟上了两人。
寒门子弟不肯给南宝衣一个正眼,只向萧弈行了退礼,便带着怒意和委屈鱼贯而出。
珠帘轻曳,伶仃作响。
没多久,水阁里只剩下皇后一党的官员和被录用的世家子弟。
一名肥头大耳的官员站起身,得意举杯:“南司徒不必理会那群家伙,您公正不阿,皇后娘娘真有眼光!这杯酒,下官敬您!”
南宝衣一手支颐,唇角轻勾,遥遥与他举杯。
水阁里很快响起热闹的管弦声。
觥筹交错,纸醉金迷。
南宝衣借醉起身,去了溪水对面的抱厦。
她没叫宫女伺候,正要关上门,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突然扶在门框上。
她抬头。
那张俊美昳丽的面容映入眼帘,骨相深邃流畅,丹凤眼透着几分深沉和凛冽。
“二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萧弈就挤了进来。
他关上抱厦的门,拉起南宝衣的小手。
小手掌心被掐出了几个月牙形的新鲜红痕,还有一道结痂不久的伤疤。
他不悦:“怎么弄的?”
南宝衣挣开他,把手藏到身后,软声道:“削果子时不小心弄伤的……”
不等萧弈说话,她突然蹙起小山眉,语带嗔怪:“二哥哥也是,我都帮你铺垫好了,你不去拉拢那些寒门子弟,跑来找我做什么?他们正失意呢,只要你趁虚而入,何愁大事不成?世家固然重要,可寒门的势力也很强大……”
她唧唧哇哇地说着什么,萧弈没听进去。
他盯着小姑娘。
她小嘴叭叭的,弯起的丹凤眼盛满了亮晶晶的光彩,明明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,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,却像是占尽了天大的便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