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队远去后,四周逐渐安静。
河边没有风,蝉鸣声叫人烦躁。
南宝衣放下团扇,从袖中取出匕首。
把玩片刻,她慢慢拔出匕首。
刀刃闪烁着寒芒,照亮了她的双眼。
……
南宝衣在长安郊外歇了一夜,才乘坐马车,进宫去见沈姜。
坤宁宫里摆着一座座冰鉴,高髻的宫女们手持团扇扇出凉风,角落的薄荷荔枝香透着几丝清凉,燥热的盛夏仿佛也变得惬意起来。
珠帘剔透。
倚在贵妃榻上吃荔枝的美人,紫色宫裙曳地,冰肌玉骨,长发未梳,慵懒地铺散在枕间,只在鬓角簪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。
她垂着卷翘的睫毛,并没有去看南宝衣。
南宝衣小脸苍白。
手臂上,还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她规规矩矩地低头跪下,恭声道:“微臣给娘娘请安,娘娘千岁!”
“千岁?”沈姜轻嗤,“卧榻之侧,有猛虎伺机而动,欲要食人。本宫酣眠尚且不能,又如何千岁?”
南宝衣头低得更深,一手抚上右臂:“微臣曾试图行刺雍王,只可惜被雍王察觉,不仅没能伤到他,反而弄伤了自己的手臂……没能完成使命,求娘娘责罚!”
“受伤了?”
沈姜终于抬起眼。
南宝衣挽起袖管,沉默地拆开纱布。
一重重纱布掉落在地,少女白皙的手臂上,赫然有一道新鲜伤疤,伤疤很深也很长,甚至还有缝过针的痕迹,像是一条蜿蜒丑陋的大蜈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