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魔已生,只看他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了。
……
佛殿。
南宝衣期待地注视一品红。
一品红正儿八经:“不如假死,远走他乡,再不参与长安争斗。如此一来,既能不伤害阿衍,又能保住全家性命,多好呀!”
南宝衣脸上的孺慕顷刻间消失不见。
她不忿:“假死?!这是什么馊主意?亏你自诩是我师兄,你就是不愿意我和二哥哥在一起!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!”
一品红愣住。
面前的小姑娘张牙舞爪,丹凤眼睁得圆啾啾,仿佛要吃了他似的。
什么小奶猫,分明就是凶神恶煞的小怪兽!
南宝衣气得要命,转身就走。
一品红看着她的背影,温声:“你在他身边,他这辈子都无缘帝位,紫微帝星绝不会庇佑他。他生了心魔,以后要怎么办呢?”
他真为萧弈惋惜。
明明具备帝王的雄才大略,明明能重新统一中原和诸国,却偏偏要为一个女人剑走偏锋。
情这一字,当真害人不浅。
南宝衣驻足。
裙裾如花般垂落在雀头履上,带出几分失落和难过。
片刻,她一言不发,寒着小脸走出佛殿。
寺庙里,游廊雕梁绘彩。
南宝衣转过拐角,看见萧弈正迎面走来。
她立刻挽起宽大的裙裾,朝他飞奔而去。
她紧紧抱住男人,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。
落在萧弈眼中,就像她幼时去族学读书,被南小茜兄妹欺负了的模样,委屈可怜得很。
他摸了摸她的脑袋:“可是谁欺负我们娇娇了?”
南宝衣想起一品红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心里漫上一阵一阵的委屈。
然而一品红是二哥哥的师父,二哥哥的武功都是他教的,定然是打不过他的,还是不要告状了,不然二哥哥也得挨揍。
她哑着小嗓子,委屈道:“没有谁欺负我,我就是,就是听见那些讲经声,突然心里难受……二哥哥,其实信一信神佛,也挺好。至少,至少我会觉得还有下辈子。哪怕死亡当前,想着下辈子还能再遇上你,我就不那么畏惧死亡,也不会那么难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