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起身,不留情面地质问:“说什么喜欢,沈议潮,扪心自问,你喜欢我什么?你又了解我什么?你知道我爹娘是谁吗?你知道我幼时是怎样长大的吗?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?”
她一向妩媚温柔,像是春阳里慵懒溜达的狐狸,她从没有这么失态地质问过别人。
沈议潮怔怔的。
喜欢她什么?
了解她什么?
当年还在锦官城的时候,他曾在玉楼春住过很长一段时间,曾与她朝夕相对,曾与她做过最亲密的事。
寒烟凉知道他喜欢读书写字,曾送过他很珍贵的笔墨纸砚,可时至今日,他竟然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喜好,更没有送过她任何礼物。
她问的那些问题,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。
寒烟凉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,不耐烦地重新躺进被窝,拽住棉被高高蒙住脑袋。
沈议潮注视着那团棉被,神情复杂。
他放下茶盏,慢慢坐到地铺边。
他伸出手,想触碰那团拱起的棉被,指尖刚碰到,又迟疑地缩了回来。
他小声:“对不起。”
棉被里的女子沉默着,并不回应他。
沈议潮倾身凑近棉被边缘,关切道:“烟烟,你是不是哭了,你别哭,我会心疼的……烟烟,现在的我,已经明白何为心疼,你出来说话,你别哭好不好?”
他着急地掀开棉被。
被子里的美人面容平静,毫无落泪的痕迹。
甚至,连眼圈都没红一下。
沈议潮再次愣住:“烟烟……”
“哭?”寒烟凉嗤笑,“我这辈子,绝不会为男人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