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弱眼睛里含着两包泪,面对萧弈的责怪,只是委屈地垂下长长的睫毛,并不为自己辩解。
大夫终于诊断完毕,拱手道:“回禀雍王,草民瞧着,小公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,应当没有伤到根骨。”
萧弈一字一顿:“什么叫‘应当没有伤到’?”
大夫讪讪:“这……究竟有没有伤到脑子,草民也检查不出来呀!目前瞧着,倒是一切正常……”
“庸医。”
萧弈不耐烦,将他打发走了。
若非姜岁寒今夜大婚,他是一定要请姜岁寒来看看的。
阿弱见他不悦,于是从他怀里跳到地上,转了两个圈,安慰道:“爹爹你看,我没事的,真的只是皮外伤,我今后会注意——”
萧弈屈指,弹了下他的额头,又问:“为何不还手?”
阿弱捂住额头,凤眼亮晶晶的,看起来有些羞赧:“对方人多,我一看见就害怕,学过的招数便都忘记了。”
“果然是忘了……”萧弈点点头,“明日起,每天多练一个时辰的基本功。”
他拂袖,起身去小厨房端药。
阿弱可怜巴巴地哀叫一声,耷拉着小眉眼,抱住虎头软枕。
南宝衣在榻边坐了,揪了揪虎头胡须,盯着阿弱的眼睛,玩味道:“当真是因为害怕?”
二哥哥担忧心切,没注意到当时的细节。
可她却注意到了。
小家伙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,连呼喊救命都不曾,根本不像是在害怕。
阿弱心虚地瞄她一眼,踌躇半晌,轻轻抱住她的腿,依赖地将小脸靠在她的膝盖上。
他小声:“我不是打不过他们,只是阿娘不知道,那些人家世显赫,我害怕把他们打伤了,回头他们跟家里人告状。听说爹爹经常被皇后娘娘排挤,我不愿意爹爹在朝堂上过得更加艰难……”
小家伙说着说着,泪珠子就从睫毛间隙滚落。
他哽咽着抬起手背去擦,泪水却越滚越多。
将南宝衣的裙裾,染成点点深色。
南宝衣怔怔的,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