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繁花挣开他的手。
她退后半步,扬了扬柳叶眉:“姜神医诊断,我腹中宝宝可能会是个小娘子,恐怕无法为你传宗接代。”
陆砚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。
“竟是个女儿……”他嫌弃,“宁繁花,你怎么回事,第一胎怎么能是女儿?想我阿娘,成亲第一年就生了我这个儿子!”
宁繁花玩味沉吟:“但也未必一定是女儿。”
陆砚马上松了口气,笑道:“既然有可能怀上儿子,花花啊,你也别在南府住了,多给人家添麻烦啊,等婚礼结束,就随我回陆家好了。我保证,表妹她们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为难你。”
宁繁花轻轻一笑:“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,我都很喜爱,想来南郎君也很喜爱,毕竟,他是孩子的父亲。”
和风细润。
她坦坦荡荡地仰头凝视南承礼,再不掩饰自己的爱慕。
陆砚的笑容僵在脸上,面容逐渐扭曲,散发出狰狞的青黑色泽,瞪大的眼睛像是铜铃,嘴唇发着抖,不敢置信地瞪着南承礼和宁繁花。
他拼命吞咽唾沫,恶狠狠指着两人:“宁繁花,你,你竟然跟他私通,还怀上了野种?!”
南承礼轻蹙眉尖。
他考虑过很多保全宁姑娘名声的法子,可他万万没想到,宁姑娘竟然大胆到当众说出与他私通的事。
长安和锦官城不同,这里的民风更加开放,寡妇可以再嫁,女子可以为官,一些妙龄少女甚至敢做出私奔之事,对私通的惩罚,也不像锦官城那么严重。
然而,到底人言可畏。
他是男人,他不惧怕流言蜚语,可宁姑娘一个弱女子……
宁繁花仍旧坦坦荡荡地站在游廊里。
她欣赏着陆砚抓狂的模样,只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。
她道:“在陆家受了三年委屈,我忍够了。陆砚,我父亲在朝堂上举荐提携你的时候,你可曾好好谢过他?我父母亡故的时候,你可曾为他们伤心过?
“陆砚,我阿耶是镇国公,是北疆的王。我阿娘是长公主,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。我宁繁花,也是金尊玉贵的郡主。莫说我爱慕南郎君,便是我另开郡主府,养上几个面首,又算得了什么事?!”
向来柔弱的少女,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皇族气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