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背着一个小包袱,双掌覆在肚子上,双眼无神。
她从陆家逃出来了。
因为父母新丧,所以陆砚不能休弃她。
她以为她余生都会在陆家度过,可是陆砚却在她居丧期间,和娇妾们丝竹管弦大鱼大肉,陆家更是敞开府门迎接宾客,每天高朋满座谈笑风生,甚至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,把她居处的素色纱灯换成大红。
前两日,陆砚更是欺负她娘家无人撑腰,开始对她的陪嫁丫鬟柿儿动手动脚。
柿儿忠心,不堪被他羞辱,当场撞墙而亡。
她哭得厉害,想好好安葬柿儿,陆砚却命人把柿儿丢去乱葬岗。
柿儿从小就跟着她,说句难听的,她和柿儿的感情,比她和陆砚的还要深厚,那是她看做姐妹的姑娘啊!
她终于不堪忍受陆家人的薄情刻薄,收拾了金银细软,在今日离开了陆家。
她要回国公府。
哪怕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府邸,哪怕被别人说闲话戳脊梁骨,也比继续呆在陆家强。
宁繁花想着,眼前的景致却仿佛被雨水晕开,渐渐看不真切。
她脑袋昏昏沉沉,身形摇摇欲坠。
她终于支撑不住,狼狈地跌倒在青砖街道上。
一架马车徐徐驶来。
车夫及时停住车,惊讶道:“郎君,前面有娘子晕倒在地了,好像是宁家的那位二姑娘!”
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卷开竹帘。
南承礼抱着账本和算盘坐在车中,惊讶地看向宁繁花:“宁姑娘?”
他没有多想,立刻下车抱人。
宁繁花头脑浑浑噩噩,勉强睁开眼缝,入目便是穿着天青色交领长袍的郎君,他的姿容润朗如春风,眉目间满是焦急,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。
他来了……
他来了,她就安心了。
宁繁花想着,再度闭上了眼。
南承礼连忙抱着她登上马车:“回府,掉头回府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