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不声不响地站在树下,玄黑色的外袍在寒风中猎猎翻飞,丹凤眼弧度锋利,比冬日里漆黑的树枝更加肃杀冷酷。
南宝衣像是没发现他在生气。
她笑眯眯为他拂拭去肩上落雪:“二哥哥,你吃醋跟来啦?那你也看见了,我和尉迟之间清清白白,什么也没有哦。”
萧弈握住她的手:“下次,不许跟别的男人耳语,我不喜欢。”
他过于用力,握得南宝衣手腕生疼。
南宝衣皱了皱眉。
耳语而已,她并不觉得自己过界了。
想起昨夜翻看完的南家先祖卷宗,她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戾气。
她抬起眼睫,语速很慢,像是在斟酌措辞:“二哥哥是在……命令我?”
萧弈沉默。
南宝衣挣开他的手。
细白的指尖,顺着男人的肩头,一路划过他修长的手臂,停在他戴着镣铐的手腕上,温柔地摸了摸那些被磨出来的血痕。
“真可怜……”
她轻言细语,又故意把玩起他双手间的沉黑锁链。
夜色如泼墨,从四面八方缱绻而来。
锁链相撞的冰冷金属声,比寒风更加摄人。
南宝衣欣赏着萧弈阴沉难堪的脸色,歪头,声音温柔:“二哥哥,下次跟我说话,不许再用命令的口吻,我也不喜欢。”
她与萧弈错身而过。
司隶衙门堆积的案件,高达一尺来厚。
南宝衣没去花厅,径直去书房处理案卷。
因为长期和萧弈待在一块儿,她竟也养出了断案人的敏锐直觉,处理文书的速度越来越快,也越来越得心应手。
花厅。
萧弈独自用了晚膳,一边净手,一边冷淡道:“她不吃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