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厮坏起来是真坏,温柔起来,却也是真温柔。
她见他脸色实在难看,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竟是滚烫的。
“你发烧了……”南宝衣挽住他的手臂,“我扶你去前面暖阁休息,再请个御医看诊。”
御医没请到,倒是在游廊拐角请到了一品红。
男人道袍纱冠,容貌清润如玉,眉心一点朱砂痣,在簌簌细雪中看起来分外醒目,怀里揣一把拂尘,双手淡然地笼在宽袖里。
听南宝衣说了萧弈的病情,他笑眯眯道:“若论医术,咱们门派那是天下顶尖。姜岁寒你认识的,枉他有神医之名,他师父,尚不如咱们师父厉害。”
南宝衣一想也是。
昔日剑门关大乱,连姜大哥的师父都束手无策,全靠老道士纸符上记载的药方,才守来百姓安康太平。
想来一品红的医术,应该在姜大哥之上。
她随一品红回了暖阁,萧弈靠坐在榻上,神色恹恹。
一品红望闻问切之后,诧异:“你……”
萧弈从容:“我如何?”
一品红收回视线,甩了甩拂尘,看萧弈一眼,又看南宝衣一眼。
他的宝贝徒儿,当真是爱极了南宝衣。
想来,是为了配合南宝衣不能生育,才饮下那种药。
他直言:“你今后难有子嗣。”
南宝衣不敢置信:“怎么会?!”
萧弈握住她玉白的手,不在意道:“许是前些年在战场上受过重伤,没有处理妥当,造成的后遗症。也不是什么大病,正好与娇娇妇唱夫随,白头偕老。”
他肯定是要让南娇娇知道,他难有子嗣的。
如此,她才会与他在一起。
只是这话,却不能由他来说,否则小姑娘定会起疑。
太医也好,一品红也罢,由他们开口,才能洗脱他主动饮药的嫌疑,不至于给小姑娘带来负罪感。
南宝衣咬着唇儿。
她难有子嗣,他紧随其后也难有子嗣,说什么妇唱夫随,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?
萧弈把她抱到怀里。
他抬起少女白嫩嫩的小脸,爱惜地轻抚过她的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