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宝衣灵巧避开,翻身上榻,熟稔地滚进被窝:“说真的,顾余倒是真不错,起码真心爱你不是?”
顾余……
南胭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。
须臾,她只当没听见,垂下眼睫,认真地提笔练字。
屋外风雪呼啸。
南宝衣注视着灯火里的少女,无声地在心底轻叹。
暖香氤氲。
南宝衣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儿,没再管南胭,昏昏入睡了。
南胭写了一页簪花小楷,难抵困倦,也趴在书案上悄然入眠。
屋檐下的灯笼,照亮了一排晶莹剔透的冰棱。
大风肆虐,一截锋利的冰棱悄然折断,笔直垂落,生生斩断了一枝迎风怒放的梅花,娇嫩的梅花落在雪地里,四散的花瓣支离破碎,将雪地染上荼蘼绯红。
长夜里,已有人举起屠刀。
冷……
帐中,南宝衣翻了个身。
寝屋原本燃着地龙和炉火,因此她只盖着单薄的锦被。
可是四周越来越冷,渐渐弄得她毫无睡意。
她不忿地坐起身:“大司徒府的婢女,都是怎么做事的?!”
呵斥完,却见寝屋静悄悄的。
灯火通明,火炉里的炭已经燃烧殆尽,地龙更是冰凉。
南胭睡趴在书案上。
南宝衣正要下榻,却惊觉手里握着一把刀。
刀刃上的血液早已凝固,就连锦被都染红大片。
南宝衣惊了惊,跑到南胭身边,瞧见她手上也握着一把刀,粘稠的血液,染红了她的裙摆和宽袖。
她急忙又推又喊,可是怎么都弄不醒她。
南宝衣悚然。
为防不测,她这一行特意带了余味和尝心,于是她匆匆穿上鞋袜,跑到隔壁耳房去叫人。
推开门,却见耳房躺着几个死去的丫鬟,尸体已经僵硬。
余味和尝心没事,也像南胭那样昏迷不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