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和魏家是长安城最显赫的世家,两家联姻,惹得街头巷尾都跟着热闹起来。
周聆书和唐骁抢在迎亲之前,把沈议潮打晕,藏在箱笼里,从后门弄出了府,宾客来来往往,礼物一箱箱地抬来抬去,谁也没在意他俩。
南宝衣和尉迟等候在后门,见他俩抬着箱笼出来,急忙搭了把手,一路往小宅院飞奔而去。
好在今日沈家办喜事,沈议绝并不在那处宅院。
南宝衣等人破门而入。
她直奔屋舍,撞开槅扇:“寒老板!”
屋舍光影昏暗,寒烟凉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地板上。
她抬手遮住刺目的阳光,等眼睛适应了光线,才坐起身:“你怎么找到了这里?”
“那不重要。”南宝衣招招手,示意尉迟他们把沈议潮带过来,“你看,我把谁抓来了?”
四目相对。
寒烟凉静静打量沈议潮。
名门沈家的小郎君,今日娶亲,罕见的穿了正红色圆领织纱袍服,红缎带束发,容貌锦绣灿烂,顾盼之间绝世独立高贵优雅,不再如当年锦官城中那般落魄。
沈议潮也看着她。
寒烟凉坐在屋舍的阴影之中,明明是寒冷的深秋,可她只穿着单薄的轻纱襦裙,她看起来比在锦官城时清瘦许多,因为长期囚禁,就连肌肤都透出病态的苍白。
最惹眼的,是她脚踝上的锁链。
锁链很紧,她白皙的脚踝被磨出伤口,已有凝固的血痂。
想来,这大半年以来,他阿兄始终把她囚禁在这里。
南宝衣小声道:“那什么,你俩慢慢谈,我们且先出去。”
说完,紧张兮兮地带着尉迟等人退出屋舍,不忘贴心地给他们掩上槅扇。
屋舍寂静。
良久,寒烟凉轻笑:“小郎君坐。”
沈议潮垂下眼帘,沉默地坐在了矮案前。
寒烟凉挽袖,为他斟茶:“往年你在我身边,总是白衣胜雪,我原以为你穿白衣就已经很好看,没想到,你穿喜服,更加好看。”
沈议潮接过茶盏,并没有饮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