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议潮浅浅啜饮一口烈酒。
他神色淡漠:“我是沈家人,沈家人的婚事,不是自己可以说了算的。寒烟凉出身低微,不堪为正室。如果她愿意,我可以给她贵妾身份。但正妻,不可以。”
他的语气那么从容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。
南宝衣无法平静。
她正要反驳,窗外忽然响起掌声。
一道黑影,悄然掠进圆窗。
他嗓音低沉:“坐怀不乱,不愧是阿弟。”
南宝衣望去。
来人高大挺拔,玄袍箭袖,腰间佩剑,发束漆冠,眼角一道陈年旧疤,容貌与沈议潮有三四分相像,气度却更加肃杀,打个照面便知道是长年舔血的危险人物。
而他称呼沈议潮“阿弟”……
南宝衣站起身,霍然后退。
这个男人,应当是大雍沈家的嫡长子,也是大雍皇后的侄子和耳目,他竟然寻到了玉楼春!
沈议潮同样惊讶:“阿兄,你怎么在这里?”
沈议绝把那两枚戒指丢给他:“你出来多年了无音讯,姑母和爹娘都很担心你。”
沈议潮接住戒指,神情复杂。
沈议绝挑了张圈椅,撩袍落座。
他借着灯火的光,漫不经心地打量南宝衣,仔细到连头发丝都没放过。
终于打量完了,他口吻淡漠:“你就是南宝衣?”
南宝衣没吭声。
拢在袖中的细白小手,忍不住紧张攥紧,悄悄握住袖袋里的匕首。
“不必想着行刺我,你在我面前,还不够分量。”沈议绝从怀里取出一封文书,推到花几上,“这是姑母赐你的。”
大雍皇后,赐她东西?
南宝衣眉心拧起。
她忌惮地瞟一眼沈议绝,才小心翼翼拿起文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