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沐完身回到寝屋,瞧见南宝衣坐在摇篮边,手里拿着红漆拨浪鼓,笑眯眯地对阿弱说话:“阿弱的娘亲去了宫里,那里对娘亲来说,比在靖王府更加安全……阿弱要理解娘亲呀。”
他看了半晌,提醒道:“你说这些,无异于对牛弹琴。他还小,听不懂语言。”
对牛弹琴……
南宝衣好想拿拨浪鼓,照他脑袋狠狠来一下。
没见过这么形容亲侄儿的!
她争辩道:“听不懂有什么关系,我是在向他传递情绪。”
萧弈挑了挑眉。
他坐到摇篮另一侧,拨弄着摇篮上方垂挂的五彩丝绦、小红鼓、木雕小老虎等玩具,好奇地睨向摇篮里的小宝宝。
他道:“这么小的孩子,能听得懂情绪?”
“当然,”南宝衣眉眼弯弯,“二哥哥可以试试。”
萧弈望着襁褓。
小宝宝粉嫩嫩的一小只,乖乖窝在摇篮里,正朝他们吐泡泡。
他本欲说一些话,话到嘴边又化作哂笑,讥讽道:“娇娇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,幼稚得很,我才不陪你幼稚。”
说完,径直朝床塌走去。
南宝衣羞恼:“你才幼稚呢……”
夜渐深。
南宝衣夜半口渴,醒来时,瞧见寝屋里点着两盏灯。
枕边人不知去向。
隔着帐幔,她看见萧弈披着件大氅,坐在摇篮边,完美英俊的侧颜,在寒夜里透出冷峻凉薄的弧度。
他擎着一盏烛台,正对阿弱絮絮说话。
南宝衣不禁得意。
这厮还笑话她幼稚,他又好到哪里去了呢?
她竖着耳朵,听见萧弈道:
“你父亲被大雍皇后诛杀,尸体至今仍旧悬挂在城墙之上。你外祖家被诛杀殆尽,你母亲则被逼得走投无路,险些自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