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宝衣回到营帐,寒着小脸梳妆打扮。
余味为她簪上八宝琉璃钗饰,小心翼翼道:“靖王妃和主子压根儿不是一条心,您别为她的话难过。”
南宝衣没吭声。
夜里有篝火宴会。
南宝衣踏出帐篷,所行之处,并没有别的官家姑娘搭理她。
她们瞧见她时只是掩袖窃笑,笑话她与靖王世子闹翻了,笑话她明年会嫁不出去。
而她在盛京城原也没什么朋友。
唯一称得上熟人的,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女程一墨,可她嫌弃狩猎这种行为对动物而言太过残忍,因此从不参与皇家狩猎。
她孤零零坐在篝火旁的矮案后面。
四周都是热闹,可是那些热闹并不属于她。
她挽袖斟了一盏酒,听见场中忽然响起骚动。
她望去。
是萧弈来了。
他像是变了性子,一改往日穿戴华贵的风格,在今夜这般隆重的宴会上,一反常态地穿霜白窄袖锦袍,外面随意搭一件玄黑大氅,黑与白简练到极致,没有任何花纹,没有簪饰玉佩,却莫名妖冶清贵。
榴花夫人随后而来。
这朵妖艳动人的交际花,竟然也难得没穿艳色宫裙,只穿着雪白轻纱襦裙,于火焰中走来时,未施粉黛,眼眸却仍旧魅惑撩人。
荷叶小声嘀咕:“世子爷又不是她的夫君,她穿这样登对做什么?白色一点儿还不好看,跟孝服似的。”
她埋怨着,可是心里却很清楚,容貌美丽的女子,无论穿怎样颜色的衣裳都好看。
之所以那么说,只是害怕自家小姐伤心。
南宝衣已经收回视线。
她假装不在意地垂下眼帘,她知道萧弈并不是容易被美色勾引的男人,可是这几日发生的一切,却让她不得不重新考量。
那夜承乐殿,榴花夫人究竟与他说了什么?
他为何会频繁去歌尽桃花?
为何……突然穿起了白色的衣衫?
宴会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