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没见,他的伤势已经恢复。
他面无表情,“进宫?”
南宝衣点点头,“与姐姐多日不见,心中十分想念。”
顾崇山望了眼远处那群长跪不起的举子,低笑:“为了春闱会试的事,宫中已是闹翻了天。拣这个时辰进宫,南家小丫头,你觉得本督主会信你的鬼话?”
然而信不信的,南胭的侍女已经迎到了宫门口。
她福了一礼,把令牌给御林军看,“皇上疼惜充容,允许充容请郡主妹妹进宫,姐妹团圆。”
南宝衣眸色微动。
南胭好手段,这才进宫几个月,就已经爬到了三品充容的位置。
宫女又对她恭敬道:“郡主随奴婢来,充容已在等着您的。”
宫巷绵长。
南宝衣慢慢走着,听着背后传来的哒哒马蹄声。
顾崇山就跟在她身后,不远也不近,她甚至能察觉到对方阴沉沉的目光,始终聚在她身上。
朱红的宫墙,明黄的琉璃瓦,在雨幕里尽皆失色。
她记得这道宫巷,就是顾崇山鞭笞她以后,如同拖拽死狗般,拖着她穿过的宫巷。
她暗暗捏紧手帕,下意识走得更快些。
顾崇山把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。
脑海中,掠过一些不怎么美妙的记忆。
似乎有人在喊疼。
那个姑娘浑身鞭伤、宫裙破碎,露出外翻的鲜血淋漓的皮肉。
鲜血打湿了她的鬓发,黏黏腻腻地贴在颊上,丑陋极了。
他毫无怜悯之心地掐着她的手臂,拖着她穿过这道宫巷。
正是百官进宫朝拜的时辰。
萧弈穿着一丝不苟的官袍,面无表情地与他们错身而过。
他看见萧弈垂落在袖口的双手,青筋暴起。
他看见萧弈的凤眸泛起了红血丝,是隐忍至极的神情。
而他站在宫道尽头,目送萧弈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,为拿捏到他的死穴,而感受到酣畅淋漓的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