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垂着眼睫,声音沙哑:“陪陪我。”
南宝衣盘膝坐好,整了整裙裾,盖住自己白嫩嫩的脚丫子。
她瞄了眼萧弈。
男人眼底藏着痛惜。
于是她宽慰道:“二哥哥闯进那座小庭院时,我虽然被顾崇山吊在了桃花树下,但这半个月以来,我当真没受什么委屈。我还学了音律和胡琴,二哥哥,我拉胡琴给你听吧?”
她的双眼亮晶晶的,不像遭受过伤害。
萧弈的心绪平静了些,伸手摸摸她的脑袋,“他只会拉上坟的曲子,你跟着他,能学到什么好东西?”
南宝衣抿着唇儿笑。
如果顾崇山知道他的琴艺被如此评价,不知会作何表情。
说起来,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。
“我听祖母说,你近日在学刺绣。”萧弈又道,“我刚刚出去沐身时,瞧见你闺房还有没绣完的大公鸡,你绣那个做什么?”
南宝衣:“……”
她复杂地看了眼萧弈。
什么大公鸡,那是她为他们新婚之夜特意绣制的戏水鸳鸯!
这厮果然不会说人话!
就在两人睡觉说话时,西府园。
顾崇山已经包扎过。
他站在他的私宅前。
小宅院已经成了废墟,桃花树也倒塌了,满树花瓣飘零在废墟上,被雨水打湿,残红枯萎,更显颓败。
那个豆沙包似的小丫头,也被萧弈抢走……
为他撑伞的小太监,愁眉苦脸道:“主子,您都在这儿站了大半日,再这么站下去,那风把雨水吹到伞下,您要染上风寒的!您本就受了伤,再染上风寒——”
顾崇山抬手,打断了他的叽叽歪歪。
他道:“去找工匠,重新修葺这座宅院。”
“好嘞!”
“再去黑云卫里,挑个女人过来。”
“主子,您挑女人做什么?莫非您想通了,打算让女人伺候您?奴才就说,那宝仪郡主除了生得美些,与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。您挑个女人,这是大喜事,可要奴才吩咐人摆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