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……
她也没听过说“鹤道院”这个道观。
至于山茶花,它在南越国很寻常,但却是北魏的国花,是最受北魏画坛圣手宠爱的名花。
“好看吗?”
背后传来冷冷清清的询问。
南宝衣回眸,顾崇山负手而立,姿态凉薄。
她闯他书房,本就没指望能瞒过他。
因此她大大方方地点头:“好看,是你画的吗?”
顾崇山望向画卷,“如果是我画的,你还会觉得它好看吗?”
“这话真是奇怪。”南宝衣莞尔,“一幅画好不好看,与作者是谁有什么关系?”
说完,才微微一怔。
她想起来了。
因为顾崇山是个太监,所以宫里高雅的聚会,都不容许他参加。
哪怕他在器乐方面的造诣堪称顶尖,哪怕他在书法绘画篆刻方面堪称大师,但太监就是太监。
那些权贵明面上恭敬地称呼他九千岁,私底下却认为,太监不配触碰高雅的乐器,不配与人谈论琴棋书画。
经过他们的手画出来的东西,都是脏的。
南宝衣迟疑地凝视顾崇山。
他仍旧在看那副画,阴冷漆黑的狭眸里,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仿佛画中的那个鹤道院,曾是他魂牵梦绕之所……
金乌西坠。
最后一抹夕光,从顾崇山衣袂处消失。
小太监们进来点燃了琉璃灯盏,又悄无声息地退下。
烛火在他的面庞上跳跃。
过了很久很久,他才冷冰冰转向南宝衣,“小厨房在炖燕窝粥,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开晚膳。”